事發展比燕卿卿所預料的要順利許多,有劉老漢開了個頭,此次拓水引流的工程所需要的材料有許多都是商家自願提供。
儘管有些卑鄙,但燕卿卿還是得承認,是故意有悖外公低調行事的初衷。
高調的,在不經意之間將他們要水引流的消息傳遞出去,燕穿門不是個小縣,人口是浙江一帶最爲旺盛的縣城。
於是,風聲從劉老漢那裡吹出去,衆口相傳,一傳十十傳百,不出幾日,浙江上下已然知曉這是蘇太師的想法,紛紛主加。
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蘇太師這三個字仿佛是他們心中的神明一般,信仰着,供奉着。
燕卿卿便是以這樣一種'道德綁架'的方式,將蘇太師的燃眉之急給解決了。
飽讀聖賢書的蘇太師如何不知道自家外孫使得是什麼法子?
在販賣他的名聲,且一招制勝!
一代大儒,半世清明,兩袖清風,卻在晚年被自家外孫兒將名聲帶出去溜了一圈。
蘇太師惱紅了臉,將自己關在屋子裡閉門不出足足三日,這才放過自己,饒過燕卿卿。
“你跟你那娘親一個樣兒,做事永遠不計後果,莽莽撞撞,到頭來只會傷了他人,折了自己!”
蘇太師上嚴厲,心中卻滿是痛惜。
儘管卿兒與娘子南轅北轍,但這衝卻繼承的一般無二!
“你看你娘親現在……哎!”
蘇太師說着嘆了口氣,一雙老眼微紅。
燕卿卿跪在他面前,一聲不吭的挨着訓。
不怨,甚至覺得,能被這樣痛罵也是好的,至面前的外公是個有有的人。
只要他們能好好活着,就什麼都好。
被罵沒關係,名聲沒關係,只要他們活着,健健康康的活着。
低着頭,安安靜靜的聽着,乖巧的令人心生不忍。
蘇太師看着,最終還是以一聲長嘆,結束這場訓斥。
“外公可消氣了?”燕卿卿小心上前,討好般的站在蘇太師後,替他肩捶背。
蘇太師哼了哼,不搭腔。
“外公也知道,這項工程需要一筆巨款,我去尋了張縣令,可張縣令如今亦是自難保,雖他給了我郊外的院子,說院子裡的老槐樹下埋着銀兩,可我不能真將他的老婆本給拿去花了吧,並且我懷疑,張縣令一事是我父皇的意思,若是我繼續下去,就不止是張縣令一人牽連了,什麼李縣令,王縣令,統統都要遭殃,想必外公也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面吧?”
燕卿卿輕聲安着,將用意一一同蘇太師講。
蘇太師聞聲緊握雙拳,面上難掩忿忿:“昏君!昏君啊!爲一國之主,卻如此小心眼的公報私仇,真是國之不幸啊!”
燕卿卿抿脣不語,蘇太師意難平,他語氣悵然又帶着惱怒:“是我連累了張縣令,使他平白無故牢獄之災!”
“這個外公放心,我父皇雖心眼兒小,但絕不是商紂王之輩,只要外公將張縣令踢出這件事,他定不會有事的,只是委屈了這幾日的罪。”
燕卿卿對此還是有信心的,按對高宗的理解,若高宗當真斤斤計較,大燕也絕不會支撐到今天。
蘇太師沉默良久,算是默認,緒也跟着緩和下來。
燕卿卿見狀,才輕聲接着道:“其實我本沒打算打着外公您的旗號行事的,只是那秦太傅知曉此事後,竟給了我一張一百兩的銀票,這筆錢的確能解了如今的困境,可我轉念一想,外公您若是最後知曉我用的是秦太傅的銀子,定會生氣,所以囡囡便擅自做主,將那一百兩又給還了回去……”
“還的好!”
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蘇太師鏗鏘的一聲打斷。
燕卿卿愣了愣,沒想到蘇太師如此反應激烈。
“若是你當真用了他秦忘臨的銀子,你就不再是我蘇悔的外孫!”
蘇太師言辭憤慨,脯的大幅度起伏彰顯着緒波甚大。
“當年,若不是他臨陣退,我也不至於與你父皇積下這麼深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