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人,吃飯不給錢,還裝什麼大爺!”
“對對對,前些日子我在同濟客棧也看到他了,是被掌柜給趕出來的,穿的一副人模狗樣,卻連住了三日沒有付賬,這人就是個沒臉沒皮的賴子!”
“啊,你這麼一說,我好像也看到過他在橋頭騙吃騙喝……”
燕穿門的長街街頭傳來一陣紛的嘈雜聲,燕卿卿探頭看去,外圈圍滿了人,堵的嚴嚴實實的,視線就此被隔斷。
向來沒有看熱鬧的習慣,正打斷掉頭走,卻忽的被一記聲音吸引了腳步。
“錢?我與橋頭那老闆娘是老相識,我在那吃飯向來不要錢,那日是怕被自家男人發現移別,這才沒敢出面免了我的單。”
慵低沉的男聲緩緩響起,聲音不大,卻如風般穿牆而溜進每個人的耳里。
那聲音頓了頓,語氣帶了幾分風 流的韻味:“你們說的同濟客棧,那家的老闆娘也同我是老相好,只是這些人啊,一到自家男人面前就翻臉不認人了,哎。”
男人說着還像模像樣的嘆了口氣,燕卿卿就靜靜的站在圈外,倚着紅瓦牆,饒有興致的聽着八卦。
“呸!忒不要臉了!真沒枉費這一張小白臉,飯吃的理直氣壯,真是丟了我們男人的臉面!”
圍觀羣衆又義憤填膺的罵了一通,被衆人指責的男人毫不在意,只可惜的搖了搖頭:“至於今日,本是那花樓的花魁姑娘請我吃飯,我好心提前點好了菜,卻不想那花魁臨時要接客,只是難爲我吃了一頓霸王餐。”
“我管今日又是誰家子約的你,你在我這鋪子吃了菜,卻不給錢,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你今日若是不把這頓飯錢付了,我絕不饒你!”
那老闆咬住不放,說話間將砧板上的菜刀狠狠一剁,那菜刀便直直的砧板中。
人羣因爲他的作而自分個半圓,被人層層包圍的兩個當事人便暴在燕卿卿的視野中。
鋪子老闆橫眉倒豎,麥的 在外,胳膊上分明的線條,不免令人想到他在做口腹生意之前,應是個屠夫莽漢。
而他對面的男人對比之下便顯得更加秀氣,當飽滿的束打在他面上時,那一張邪氣放肆的五便以破竹之勢,迅速占據人的目。
燕卿卿眉眼一跳,無聲的笑開。
踏破鐵鞋無覓,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的飯錢,我替他付了。”
清靈的聲乍一響起,圍觀羣衆的目唰唰投來,燕卿卿就這麼在萬衆矚目之下,端莊大方的走到那秀氣男人面前,擡頭問道:“你吃了多飯錢?”
男人俯首,視線里猝不及防的撞來一雙通明亮的雙眸,乾淨的不可思議。
而這雙眸子的主人不急不緩,靜靜的與他對視。
要替他付了飯錢,這男人的臉當真如此好使?
燕卿卿無疑是做了個驚世駭俗的舉,羣衆從雀無聲到竊竊私語,話里話外皆是非議。
男人上揚的眼角收了收,他瞧着面前只到他口的小姑娘,別有深意的開口:“姑娘,你可知你幫的是個什麼人?”
“當然。”燕卿卿果斷的回應,在他趣味的目下接着道:“我幫的,可是軍機的軍機大臣。”
男人聞言,邪肆的玩味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向吊着三分風 流的眼尾肅殺一片,周張揚而來的危險氣息令在場人呼吸滯了滯。
“不管他今日吃了多錢,這是一兩銀子,總該夠了的。”
燕卿卿出手闊綽,手便從荷包里掏出一錠碎銀扔給老闆,隨後轉看向男人:“大臣可願隨我借一步說話?”
男人深深看了一眼,跟着的腳步離開長街。
燕卿卿在前頭進了一家茶樓,點了一壺酒,名爲鹿闕,是極爲稀有的酒,大燕其他地區幾乎滯銷,唯有燕穿門境內酒源盛。
“沒記錯的話,這是大臣最的酒。”
燕卿卿替他倒了杯,遞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