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定國寺內,燕卿卿發出一聲短暫的驚呼,瞪着對面的劉老漢,氣急敗壞。
“我只是想掙那碇金子,我一時被財迷了心竅,我……我沒想到結果會這樣嚴重。”劉老漢再一次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整個人慌不安。
燕卿卿咬了咬脣瓣,最終嘆了口氣。
誰能想到燕穿門中傳的沸沸揚揚的兵借道只是劉老漢信口胡編來的,昨夜真正的況是有人將颯姑帶走,恰好被劉老漢撞上,那人順道便給了劉老漢一碇金子,讓他將此事添油加醋一番,越是誇張,鬧得越大越好。
於是便有了劉老漢編的那一場太平公主的將士不忍颯姑在人間吃苦罪,故而將其帶了回去,百姓稱之爲兵借道的傳言。
真是無巧不書,了這其中任何一個環節,事也不會發展到今日狀態。
事到如今,燕卿卿也怪不得誰,只能抱着能在劉老漢上打聽出些許線索的希問道:“你可記得那黑人長的什麼模樣?”
劉老漢將頭搖的像個撥浪鼓:“一來天太暗我看不清,二來我也不敢看……”
說書先生的話本里不經常說上那麼一句話麼,大人的臉一般看不得,看見真面貌的都得死!
劉老漢冷不丁打了個寒,瑟索的模樣讓燕卿卿放棄了繼續追問,起正離開,劉老漢卻巍巍從懷裡掏出一碇金子:“這便是我昨晚收下的金子,若不然還是給公主您吧?”
燕卿卿下意識掃了一眼,腳步頓時滯住,拿起那塊金子反覆查看。
“這,這金子有什麼問題麼?”劉老漢見神異常,猶豫着問道。
燕卿卿面上不聲,心底卻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大燕對於員的銀管束極爲嚴厲,每個員有每個員專屬的印記,大臣的銀若想用,每一筆都必須有明確的記錄,以便追蹤日後去向。
若是有員想做黑事,自家的銀錢自然是不得的,於是便有了因此而誕生的黑市。
所謂黑市,毋庸置疑便是方便這些員兌換非銀爲營生。
當然,這都是後話。
而劉老漢手中的這塊金子好巧不巧,印着的正是太傅府的印!
秦太傅,他會這麼疏忽到用自家銀來收買劉老漢?
換一句話說,就算真的是秦太傅帶走的颯姑,理由又是什麼?
燕卿卿腦海中陡然蹦出外公曾對說的話。
'若不是他臨陣退,我也不至於與你父皇積下這麼深的恩怨!'
這句話還歷歷在目,燕卿卿腦中不由得浮現一個猜想。
秦太傅並不想外公與父皇和解,更甚者,他還在竭力緩解的過程中當了絆腳石!
一旦某個想法被懷疑,猜忌便紛至沓來。
燕卿卿開始回憶起被忽略的細枝末節,從賢妃提出帶高宗南巡,再到設計落水讓外公出手搭救。
這一切的一切,最終結果都與他們所期待的相悖。
一次可以理解爲巧合,二次三次便實在令人匪夷。
而之前之所以沒有任何懷疑,只是因爲仗着自己是重生之人,自以爲對大燕國運了如指掌,便肆無忌憚。
然而現在問題已經誕生,歷史的軌跡發生偏頗,也就意味着,未來有無數的可能,隨時離的掌控。
不單單對事,突然覺得,邊的人也與認知中的不太一樣了……
這個發現對燕卿卿來說無疑是當頭棒喝,打的瞬間清醒過來。
緊緊攥着手中那碇金子,明艷的臉蛋有些發白。
劉老漢見遲遲沒有出聲,更爲緊張:“公主,您看出什麼了?”
“沒什麼,這金子先借給我,我改日再歸還於你。”燕卿卿收起心思說了句,劉老漢登時蔫兒了下來。
他是做好了這金子再也回不來的打算了。
燕卿卿睨了他一眼,將金子收起後便離了定國寺。
需要去確定一件事。
出了定國寺,燕卿卿一路沒有遲疑,徑直來到客棧,還未進門,便迎面撞上剛從客棧出來的燕元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