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卿卿醒來後發現不對勁,站在樹墩上翹首眺了半晌後,終於知道這不對勁是什麼。
走的是與京師完全相反的路線。
換言之,韓不周又把帶回了燕穿門!
“你又帶我回來作甚?”氣急質問。
本來秦沸的事便不容久拖,一路快馬加鞭回京師都不見得能趕得上,他還在這節骨眼兒上來這一出!
韓不周像一方能容納百川的湖水,任憑一腦兒的緒傾倒,面上亦是冉冉淡笑:“回來自有回來的道理。”
“我現在沒工夫跟你打太極,我要回京師,立刻,馬上!”
燕卿卿黑着臉,的聲線故意厲起來,像發了狠的貓,渾髮倒刺。
“回京師可以,但不是現在。”韓不周語氣相反的和,他頓了頓,似在算着什麼,後接着道:“頂多三日,到時我再送你回去。”
“現在和三日後對你而言有什麼區別,你又不像我要……”
氣急敗壞的話戛然而止,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白剛剛好被抓住,思緒一目了然。
霎時換了個表,三分試探七分警惕:“你故意攔着我不讓我現在回京師,是知道我要去手秦太傅之子一案?”
韓不周不語,沒有波的眉宇間寫着誇讚兩字。
不錯,腦子轉的快。
燕卿卿了脣瓣,繼續問:“所以,你是知道太傅府出了事,也知道我一定不會袖手不管?”
他依舊沉默,接下來的話幾乎不用問,都能猜到,但燕卿卿還是不死心,不撞南牆不回頭,道:“秦沸出事,是你做的手腳?”
他幾次三番的緘默,唯有這一次,正面回答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有人先了我的黴頭。”
他說話間,狹長眸子裡,有尖利的銳划過,燕卿卿不免眼角一跳。
果然不出所料!
怪不得一直覺得秦沸出事與自己一定有着某種關聯,原來癥結在這!
韓不周固執的認爲,刺殺他的人是燕元期。
以他睚眥必報的子,定是要反擊的。
燕元期有意黨權之爭的消息韓不周一定有所耳聞,而燕元期若想在日後的黨爭中占的一席之位,其母妃後的整個太傅府事關重要。
故此,太傅府獨子出事,燕元期的左臂膀挫,傷及筋骨勢必元氣大傷。
韓不周從不輕易出手,可一旦了心思,便是重重一擊,人毫無反轉的餘地。
燕卿卿心頭直發,語言組織能力幾乎紊,只殘留的冷靜冷冷開口:“既然你都料到了這裡,那也一定能猜到,我是無論如何也要回京師的吧?”
他越是拽着,越是想逃。
甚至,這種行爲刺激到的某種逆反心理。
他不是不想手嗎?那還非得去攪他的局給他看看!
韓不周看着眉飛舞,壯志凌雲的與他唱反調,無奈的了眉心。
雖然早有準備,但看到這般上躥下跳的與自己對着幹,還是有些不舒服。
還不如直接將人打包回閩南,將扣在邊,鎖在韓寧王府,生生世世,睜眼是他,閉眼還是他。
可那是前世的他才會做出來的事,在經歷過冗長歲月里沒有的日子,這一世的韓不周連看着時呼吸都要放輕幾分,生怕一個不小心,息重了,便將給吹沒了。
“我知道你想盡辦法也要回去,我能攔得住你,但我不會再攔,此番帶你回來,是想送你個禮。”
韓不周的聲音緩緩傳來,燕卿卿一改刺頭的姿態,狐疑的看着他。
韓不周已經移開視線,他帶頭走去,走到高,燕卿卿跟上去後才發現原來他們在高。
這是個山頭,準確的說,是燕穿門的山頭,從太的方向可以辨別出於東南方。
從這裡看下去,整個燕穿門的地勢盡收眼底,但奇怪的是,在燕穿門這麼多天,從未見到過這樣的高坡。
“這裡龍尾坡,又稱鬼坡,古語有云,神龍見首不見尾,以龍來命名此坡,顧名思義,是因爲這個坡不在眼範圍之內,可有的時候,也會巧被人誤闖,但幾率不大,誤闖的人基本上不會有第二次可能,於是百姓口中,便有了鬼坡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