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靖嗯了一聲,緩慢起,不曾接過摺子,面上卻出一笑意,“你不必給我看,我也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無非是說皇帝病重,請我回宮持相關事宜。”
那人連連陪笑,“王爺神鬼莫測,屬下拜服。”
蕭雲靖緩步行至窗前,忽然之間揮出一掌,那兩扇雕花木窗應聲而開,四下里的雨已在空中結層層疊疊的雨幕,仿佛要將這天地洗淨一般。
“看來,是要變天了呢....”
驟雨過後,天晴朗,空氣之中瀰漫着淡淡的草木香,清潤的涼意倒是教人一掃悶,自覺神清氣爽。
今日,是比武大賽的最後一日。
孟忘川坐在台下,想喝一口茶定定神,結果被滾燙的茶水燙出了一泡,噗地一聲噴了出來,司空凌哎喲一聲,連忙給自家師父遞手帕,“師父,人家方才上茶的時候都說了是滾燙的茶呢,您也不仔細着。”
“誰有心思聽他說什麼?”孟忘川皺眉。
司空凌笑道,“又不是師父你去打,看你簡直比台上那些個人還緊張。”
孟忘川斥道,“你個沒心沒肺的小王八蛋懂什麼?”他的擔心憂慮自然是爲了姜沉璧,如今看這形,只怕那剩餘的七人各個都不是好相與的主兒。
“罷了罷了,白看着也是心焦,你陪我出去走走罷。”孟忘川長嘆一口氣,一面悄不做聲地離開了比武場,司空凌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面,“師父,多可惜啊,這些可都是武林高手哎!神仙打架不看白不看!”
孟忘川怒道,“你還有臉說,昨夜要不是拜託那一位公子,我看你連今朝的太都難見到!”
“說起來,也不知道那子嘯究竟是什麼人?昨夜他同那些老兒說了些什麼?”
“沒說什麼呀,他出手,手腕上有一朵紅蓮,他說請各位賣他一個面子。”
“紅蓮?”孟忘川皺眉,是他老了嗎?江湖上啥時候有什麼令人聞風喪膽的紅蓮派?
“呃...也可能是牡丹?”司空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師父,我不太認得那花。”
孟忘川:...牡丹和紅蓮能一樣嗎!
“神醫。”後忽然之間傳來一把輕緩男聲,孟忘川聞聲回首,只見一個男人臨風而立,面容清癯,眉眼之間溫潤,教人看不出年齡來,他拱一拱拳,主自報家門,“在下陸雲間。”
孟忘川亦回禮,心裡卻不勝疑,“孟忘川,神醫之名愧不敢當,不知這位兄台...?”
他生長於燕京,是以在金朝識得他份的人並不多。
男人微微笑了一笑,“不知道神醫和那一位姜姑娘是什麼關係?”
孟忘川斂眉不語,此人看上去也不像是虎狼之輩,爲何一見面便要問這等話?躊躇片刻才道,“我,人之託照顧。”
“原來如此。”男人淡淡一笑,似乎料到了一般,“恕在下多言一句,姜姑娘赤子心腸,俠骨清芳,原應該配良人,不該在無謂之事上徒費。”
孟忘川倏然一驚,“你是弈的兄弟麼?”
那人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聽孟忘川又道,“男之事你我願,除了他們兩個,旁人如你我,有什麼權利過問呢?閣下不覺得自己管的太寬了麼?”
陸雲間笑道,“若是世間尋常男人、人,在下自然沒有那個閒逸緻手,可偏偏這兩個人,都不是凡人。”
孟忘川心中一凜,面上卻是一副無謂的神態,“我可沒看出那丫頭有什麼不凡之,無非就是武功高一點罷了,江湖上高手眷千千萬,閣下這輩子也拆不完啊。”
陸雲間緩步走近,角帶笑,“崇明子的徒弟,怎麼會是凡人呢?”
孟忘川倏然之間眸子一閃,整張臉已然在瞬時間變了!
這個人究竟知道多?看他一副人畜無害的恭順模樣,只是那笑意卻如同一張不風的網,教人不可揣測!
“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影響不到大局。神醫,請你相信我,我所說的不全是爲了他,也是爲了姜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