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慢地擴散洇，一層一層地從白紗中出暗紅的廓，男人周了一下，擡手握住了劍，時間仿佛在這一瞬畫了休止符，鼓聲、人聲通通消逝不見。
一滴，兩滴，緩慢地順着他的指往下流淌。
姜沉璧握着劍的手倏然鬆開，男人失力往後踉蹌了兩步。
“爲什麼...不躲？”在台下我曾經刁難於你，在台上，我只是一個對手，那你，爲何不躲？
男人緩緩地笑了一下，微微屈，“是在下修爲尚淺，力所不能及。姑娘劍超凡，白某人佩服。”
“白某人”三字狠狠刺痛了姜沉璧，看着台下一襲灼目紅驚着奔上擂台，“白公子！白公子你怎麼樣了？”
着他的臉頰，支撐着他的肩膀，替他拭掉面上的跡。
四下這才驚呼連片，好聲震天，鼙鼓再次敲了起來，鼓聲震天，那是對勝者的禮讚，可是姜沉璧卻覺得，自己輸得一敗塗地。
噹啷一聲，長劍落地，緩步下台，遁匿於人羣之中。
“誰要你讓我？這一場，我退了。”
寢房中。
再上好的紫檀香也掩飾不住濃濃的腥味。
桐木架上一盆水倒映出陸雲間焦灼的面孔，“...容我提醒你一句，這一次若是的劍再偏離一寸，此時此刻你就在橋上排着孟婆湯了，華佗轉世、扁鵲再生也救不了你。”
白夙笑了笑，“看來我福大命大這話兒是真的。聽你說死裡逃生的話，我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秋楓姑娘，你聽聽他這說的是人話嗎？橫豎下次我也不必救你，就看看閻王爺能讓你苟且殘到幾時好了！”
被喚作秋楓的正是那紅，此時此刻正坐在一側的小凳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 流，是不是啊，主子？”
白夙的面微微一變。
“你的修爲比那丫頭孰上孰下，我心中清楚得很。”楚丹楓一笑，眼神晶亮，“'紅白骨'毒發作，滋味如何？”
白夙噙牙苦笑，“還不錯。只是心口有些疼。”話未說完，陸雲間驟然將其繃帶收緊，咬牙切齒道，“疼疼疼，疼死你算完！”
“雲間，輕一點，我畢竟還是不太大想死在你手裡。被你藥死，那就不牡丹花下了，只怕要被天下英雄着脊梁骨罵咱倆不知廉恥。”
“.....”
“這一次的武林盟主候選人，你有七把握。”楚丹楓忽然莞爾一笑，“把你送上盟主之位，我便能安心回去復命大祭司了。”
“你的任務就如此簡單麼？”白夙笑着搖頭，“到我次次便是出生死？這不公平。”
“其實倒是還有一個任務...”楚丹楓盈盈一笑，用纖長玉指點着男人的口，忽然附在耳側吐氣如蘭，“只可惜...你未給我功的機會。”
這一幕實在香艷，陸雲間掩面側道，“哎呀，天化日你們倆...有傷風俗！非禮勿視！”
“秋楓，你知道的。”白夙緩慢卻又堅決地撥開子的手，忽而擡首，一雙狹長眼眸之中水汽氤氳、粼粼微。
“我這條命，這顆心，若不是爲了的緣故，早就死魂消了。我滿手的罪孽，只剩下傾慕這麼一點乾淨的東西，我想留給。”
楚丹楓笑意一點點消逝，不願去看男人那雙悲憫的眼睛，陸雲間適時地拉走了，“行了行了，這個人的瘋魔病又犯了，讓他一人慢慢相思去——楚姑娘不如你考慮考慮在下，他有的我也有...”
兩個人的聲音漸漸遠去，偌大寢房只剩下男人一個。滿室氤氳的藥香之中，他一隻青筋分明的手緩緩摁在了口。
它還有溫度，還在有力地跳。一下一下，生生不息。
姜沉璧走在金朝的長街之上，邊是子嘯。
應該高興的。比武大賽一路過關斬將，恐怕師父他老人家在世看到也很欣，終於能將重瞳之練就到極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