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之內陷了一片沉寂。
在這片難捱的死寂之中,兩個人對。
姜沉璧以爲,自己已然在生死邊緣走了不止一次,既然死都不懼,還能怕什麼?左不過是最壞的結果,最壞的結果也沒什麼。
可是,爲什麼還是會心慌?還是會躲閃男人的目,還是能聽得到自己如同擂鼓一般的心跳聲?
“不管你信與否,”男人的聲音低沉悅耳,“我都是真心娶你的。”
“那麼南宮漪珠呢?”既然問了,索一次問個明白,姜沉璧坦然道,“我並非咄咄人,一定要你賭咒立誓,我只想知道,你當初和南宮的婚約...”
弈微微嘆了一口氣,“那個的確是有教中謀劃的分在,因着南宮家是燕京四大名門之首,這自然是免不了的。”
姜沉璧忽然之間出一隻手,男人愣了愣,似乎一時之間還反應不過來,直到挑眉示意,才出手將那小小的包裹在掌心。
“傻子...你有苦衷,我自然理解,生於人世間,又有幾人是全然沒有苦衷的?只是你不應該瞞着我,有什麼事,我們應當一起直面。”
弈看着,忽然之間展一笑,冰釋前嫌。
“姑娘有命,在下莫敢不從。”
到了重樓,弈扶着姜沉璧的手下了馬車,只見一襲白的陸雲間率先迎了上來,“在下在此恭候多時了!”一面悄聲對弈道,“手段不錯啊。”
姜沉璧卻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男人,“陸先生倒是個八面玲瓏的奇巧心思人兒,原先在這裡比武大賽的時候,陸先生對我可不是這個態度啊?”
陸雲間連連陪笑,“若是得罪了姜小姐,這裡給您賠個不是吧,我們也不過是爲人下屬仰人鼻息,哪裡有什麼是做得了主的呢?”
三人言語談的功夫,從裡面又迎出來一簇人,爲首的男子眉眼颯爽,盈盈帶笑,後還跟着四五個裝備整齊劃一的壯漢,卻正是離赤。
“見過小嫂子!”男人忽然之間了一聲,作勢就要下拜,其餘幾個壯漢立刻,跟着跪了下來見禮,“屬下見過夫人!”
姜沉璧被這等陣仗嚇了一跳,只得用一雙晶亮眼睛去瞪弈,弈更是無辜,推了陸雲間一把,“誰讓你同這小子嚼舌的?啊?”
陸雲間無辜聳肩,“關我什麼事?衆所歸,再者說了,住都住到了一起,這一聲嫂子,不也是遲早的事麼?”
姜沉璧一瞬間臉通紅,目恨不得將弈一個篩子,想了想又不解氣,揪住男人的一隻耳朵,“弈,我什麼時候同你住在一了?你可真是個好主子,連這等話也要同別人說?”
弈的臉一陣青一陣白,連連辯解道,“我哪裡同他們多說什麼了?還有你離赤,捕風捉影就在這裡先嚷上了,怎麼,你是求不得,也想同我住在一?”
這話一出,姜沉璧再也憋不住,笑了一下,這才自然而然地拉過弈的袖,一衆人走出重樓之中。
這一次原是封盟主大典,他們來得並不算早,四下的賓客都已到了齊全,然而主座還是給他們預留了位置,那武林盟主見幾人到來,忙離席迎道,“白公子,還請上座。今日羣賢畢至,長咸集,老夫要鄭重宣明一事,我年事已高,所謂英雄代有才人出,我也是退居後位的時候了。”
他話音一落,四下里議論紛紛的瞬間雀無聲,各大門派都在互相換着眼,更有幾個人有意無意的目瞥向了弈這邊。
離赤不甘示弱,誰看他他瞪誰,愣是讓衆人生生別開了目,倒是弈微微斂目,抿了一口冷茶。
這一次武林大會的繼位,定然沒有男人說的那麼簡單,表面上一池靜水,實則卻暗洶湧。
單看那些人虎視眈眈的眼神,就能明白一二,不過事到如今,他們就算想要低調行事只怕也不能。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
“先才圍擂台賽的幾位之後,要數白夙白公子技羣雄,老夫看,這個盟主之位,白公子是當之無愧啊!”那武林盟主徐清風笑呵呵地捋了捋鬍鬚,“白公子,你可有什麼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