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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爲她籌謀

他看到眼中的一汪,那是曾經以爲遙不可及的溫暖。

——真的麼?

——你真的能接這樣的我麼?

——這樣兩手腥,踩着無數人的骨,爲了活下去不擇手段的人麼?

弈深吸一口氣,忽然間展開雙臂,立刻被撲了個滿懷。

燭火搖曳,暗香浮,他的吻細綿長地落了下來。

翌日。

陸澤這些日子睡得總是不安穩,睡夢之中都是宋一鳴臨死前的模樣,那空的眼神和痛苦扭曲的臉...

——下雨了麼?他聽見淅淅瀝瀝的雨聲落在窗沿,似乎有沁涼的風灌領口。

他們這些弟子已經被關在這小築之中十幾日了,弟子勉強擁在牀榻上,男弟子索卷了牀褥睡在地上。原先在名門之中的銳淪落到如此地步,這些日子已經見慣了四面的臉

其實,他倒是習慣於寵辱不驚的,但只是不十分相信,那個年紀輕輕的武林盟主能夠查出什麼真相。

虛眸瞥見牀榻上的楊秋爽翻來覆去,細的睫羽微微一定也心事重重吧?

“若是覺得涼,你將我的裳披了罷。”

楊秋爽倏然一驚,後背背對了他片刻,這才轉過低聲問道,“師兄還不睡麼?”

陸澤闔目安神,“我睡不着。”

楊秋爽掖了掖被子,抿了下脣,“我心中總是想起阿青,師兄,你說這次的事什麼時候才會結束?”

“不知道,但...”

“總會結束的。”

黑暗之中,男人的聲音仿佛是說給楊秋爽,也仿佛是說給所有輾轉反側之人,“我們行得正坐得直,只需要等着水落石出的那一日。”

楊秋爽道,“我總是夢見小青,死的那樣痛苦,臨死之前定是絕的,我心中也十分後悔,若非那一日我要去取我的劍譜來,或許就不會...”

陸澤低聲勸道,“這並非是你差使出去的緣故,同你義結金蘭,如姐妹,若是知道你如今愧疚難過,必然泉下不安。”

“我如今說什麼,你心中哀痛也是難免,秋爽,別怕。”

男人後四個字咬得很輕,幾乎微不可聞,但是還是聽耳中,微微點了點頭,心中流淌過一久違的暖意。

“他們都說我太過驕傲,不近人,其實我...”

一隻手,修長潔白,緩慢展開在的眼前,那是屬於陸澤的手,楊秋爽輕輕地把手擱了上去,輾轉之間,覺得無限心安。

上已冷,四肢百骸都是一片溫涼,只有男人的手給帶來一片溫度。就這樣勉強睡到了天微明,雲銷雨霽。

屋內的弟子陸陸續續地起,有些人還顧忌着面,整理儀容,有些男弟子已然被關了七八日,神倦怠厭煩,一面罵罵咧咧地起,一面道,“這麼個混賬日子什麼時候才是頭?”

“哼,什麼時候是頭?什麼時候抓到那真兇什麼時候是頭!自己若無那金剛鑽,休來攬瓷活啊?一個年紀輕輕不知幾斤幾兩的人也來當武林盟主,他不當也不見那兇徒現了!我看武林上下太平得很!”

“話也休說絕了,到底人家是進宮又出來過的人,見過世面,殺伐決斷,你可仔細他殺你滅口呢。”

“要殺要剮儘管來啊,你看他拿着當令箭,我卻賭他不敢出手!在這麼個鬼地方關着和死有什麼兩樣?”

“嘿,蘇師兄既死都不怕,爲何要甘願被關在此?你甩手一走不就得了?”

“我可是土宗門下的嫡傳大弟子,掌門之位和一時忍辱孰輕孰重,你還不明白?”

七八個弟子紛紛攘攘鬧一團,早沒了昔日裡的大家風範。

楊秋爽微微皺了皺眉,陸澤便低聲問道,“你醒了?再過一些時辰,應該就有人送飯來了。”

坐了起來,還是守着舊時的規矩,將自己的儀容整理妥帖,鬢髮梳的一不苟,洗手淨面,旁側的同門看見了不由得調笑道,“喲,楊師妹,都說你和阿青如同姐妹一般,如今才死了多久啊,你就'初試曉妝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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