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想不到吧,在靈山之巔你刺出的一劍,此時此刻已經在骨之中醞釀,終究有一日會鋒利百倍地還給你。
“你和蕭雲靖在朝堂之上,誰人更占優勢?或者說文武百,誰的威信更高?”
曲丹宸晃了晃杯中的龍井,陷沉思之中,“這不好說,除了一些前朝老臣對於蕭雲靖是明面上的彈劾之外,其餘百對他都是畢恭畢敬,表面上一池靜水,實際上卻是風雲暗涌。”
“這些不過是國師的揣測。”姜沉璧道,“若是我想要知道一個確切的答案呢?”
曲丹宸沉默了半晌,面上的神或多或有些尷尬,“其實,我和文武百的關係也不怎麼樣,那些文人迂腐古板,武將又是直率智...”
姜沉璧:.....所以你方才是在自信什麼啊!?
心裡雖然腹誹千百遍,面上多還是要端着一些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我的計劃是,蕭雲靖既然在廟堂和江湖上都有盤亘的勢力,那麼想要逐一擊破,無非還是從這兩面手,大國師主攻朝堂,務必將那些對蕭雲靖暗懷疑心的臣子拉攏過來同謀,我這邊則負責江湖上各大門派的勢力...”
曲丹宸擰眉,不知道究竟是在思索姜沉璧是否可信,還是在思索這個計劃可不可行,就在二人沉默各懷心思的時候,小丫頭氣吁吁地抱着一大包點心過來了,“國師,姑娘要的點心,我買過來了...”
姜沉璧接過一看,小丫頭倒是懂的心思,什麼桃花、桂花糖糕、流心、豆沙餈粑...林林總總全數買了過來,還是熱騰騰的,將其中幾樣撿了出來遞給小丫頭,“有勞你了。”
那丫頭年紀和姜沉璧相仿,最的不過就是這些,見落落大方,一點沒有恃寵而驕的大小姐架子,不由得連忙道謝接過,吉祥話也便不要錢似的往外抖,“想不到姑娘生的這樣好看,仙兒一般的容貌,脾氣也是平易近人的,難怪我們主子時常...”
曲丹宸一記眼神殺了過去。
姜沉璧心底暗自冷笑,面上作出一派全無所知的天真懵懂,“時常什麼呀?”
曲丹宸惡狠狠將頭別向一邊,“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倏然面前出現了一塊桂花糖糕,被一隻白勻淨的小手着,手的主人笑眯眯地問他,“你要不要吃?”
直男大國師嫌惡皺眉,“不要,拿開!”
姜沉璧還是那樣一副好脾氣的笑容,“嘗嘗嘛,這可是一品齋的當家招牌...怎麼,這點面子也不給我呀?莫非,大國師吃醋了?”
曲丹宸一口茶在嚨里蓄勢待噴,“放肆,本司吃醋什麼?”
“我先餵了小丫頭,沒有先餵你嘛?”姜沉璧眼眸彎彎如月,“來來,張口!”
男人不不願地湊上前,淺嘗輒止地抿了一點,迅速恢復原位。
“我呀,就是喜歡這些甜的東西,人世間本來就夠苦的了,總要有點什麼來甜上一甜,苦中作樂,不然終日裡苦行僧一般有什麼趣兒?”
姜沉璧倏然之間起,猛地拔劍出鞘,在曲丹宸種下的一片梨花林中漫聲道:“年自負凌雲筆,到而今,春華落盡,滿懷蕭瑟,常恨世人新意,說南朝狂客,把破帽年年拈出。若對黃花酤負酒,怕黃花也笑人岑寂,鴻北去,日西匿!”
影輕巧翩然,如同捉不住的驚鴻影,在那一片紛紛揚揚落下的梨花之間上下翻飛,一瞬間,滿樹的梨花的仿佛到了某種召喚,洋洋灑灑而落,落在眉間襟,那劍鋒猶如游龍一般轉,卻將梨花全接在了一布囊之中。
“國師可曾釀過梨花酒?”姜沉璧將那一布袋的梨花悉心收好,放在了兩個人面前的桌上,“再取一瓢清水來,放三兩酒麴,用紅泥罈子埋在樹下,來年開春的時候就了,陳香撲鼻,只是順,卻不醉人的。”
曲丹宸聽爽朗一笑,如同銀鈴兒似的,“這便權作是我的回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