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玄蘅微微挪動了一下 身子,略顯痛苦地皺了皺眉,勉力笑道,“道理我都明白,只是你如今爲了我就和穆然交手,恐怕大師兄那邊會起疑,你不是不想要他發現你的身份麼?如今師門上下都在服用大師兄配的丸藥,對他心悅誠服,你這麼一鬧,恐怕我之後也不會咋好過...”
“你說什麼!?”姜沉璧眸中倏然閃過一絲精光,心中卻寒意頓生,那一股涼氣在轉瞬之間蔓延到四肢百骸,“你說曲丹宸對師門裡的人用藥?”
兩人言語的功夫,院落外忽然傳來一把男聲,正是方才的小五,“見過大國師。”
得,說曹操曹操到了。
姜沉璧起身迎了出去,曲丹宸就站在院落口,倚門而立,墨發微微揚起,面上神色未明,“姜四小姐何時同我的屬下如此熟稔?”
“先才在姜府上或多或少受一些恩惠罷了。”姜沉璧神色淡然,話中似乎另有所指,“小女子歷來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不像有些人八面玲瓏,見風使舵。”
曲丹宸微微眯起眼睛,仿佛一隻花斑豹,“你是在怪本司麼?”
姜沉璧感受到了男人周身滌盪出的威脅氣場,不由得回首一笑,“小女子豈敢?不想要命了嗎?只是若是我的屬下,我一定會想盡辦法護其周全,恩威並施才能籠絡人心,僅此而已!”
她今日本來就有一腔怨氣,而今也不避諱,琉璃一般的眸子直直看了過來,“曲國師,若是我跟了你,會不會有朝一日也淪落至此?”
顏弈循着蹤跡一路追到了天澤司,卻在門客那裡吃了一個閉門羹,說姜沉璧已經離開此處,再問行蹤,兜兜轉轉竟然來到了三隱閣。
孟忘川正在烹茶煮酒,好不自在,見到顏弈前來,詭祕一笑。
“我不會治相思病。”
顏弈被他調侃得面上一紅,啐了一口,不管怎麼說,姜沉璧身在此處起碼還是安全的,遂問道,“我先才讓離赤過來守着司空凌,他到了麼?”
孟忘川慢慢地飲盡一杯酒,哈了一聲,“已經到了,兩個人正在後院練劍呢。你也是聽風就是雨,那小鬼才多大的年歲?能有什麼能耐,被一個聲名鵲起的殺手惦記上?人家還能專門給你發請柬告知一下,怎麼,現在的殺手還得講禮尚往來三從四德了嗎?”
顏弈搖了搖首,“他是什麼目的我不知道,但是,多留一份心思總歸是不會有錯。無論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還是另有所圖,這小鬼既然繼承你的衣鉢,就不能出事。”
孟忘川捂着胸口道,“哦,真的麼?我真感動!”
顏弈被那虛僞浮誇的神色弄出一身雞皮疙瘩,狠狠啐了一口。男人這才開懷大笑,“行了,兜兜轉轉這麼一大圈,你不累麼?我的徒弟你也裝模作樣關心過了,其實你是想問丫頭的下落吧?”
一語戳破,顏弈也不惱,“她在你這裡,我總是放心,沒什麼可問的。”
“喲,真的麼?”孟忘川一雙眼眸之中閃過狡黠。
“那麼說,她就算是帶着一個男人一同來的,你也無所謂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