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看見了遠處明明滅滅的篝火。她聽到了將士們操練的聲音。不一時,一個彪形大漢帶着十來個身披白甲的漢子涌了出來,對着蕭承夙行了抱拳禮,“末將不知蕭將軍遠道而來,恕罪!”
他約莫而立之年,端是一副錚錚鐵骨,眉似劍,目若星,皮膚黝黑,似乎飛快地掃過南枯明璃一眼,又迅速低下頭來。
“行了行了,起來吧,許多日子沒有來此處探望將士們,今日特來慰勞。”蕭雲靖似乎和那一位將軍關係不錯,兩個人之間頗爲熟稔,那人先是請蕭雲靖進了營帳,忽然之間回過身來,“這位姑娘是...”
蕭雲靖道,“她是南枯明璃,南枯長風的嫡女。”
男人在霎時之間變了臉色,眉頭緊鎖。“如此,姑娘身份有礙,恕末將不能請姑娘入帳了。軍令如山,不得不從。”
蕭雲靖卻將南枯明璃拉了過來,“她雖然是前朝郡主,但已經答應爲我招降第七營的那些前朝武將了。”
這把聲音不大也不小,卻足以讓周圍的人聽的一清二楚,所有投來的目光盡皆鄙夷、憎惡、不可置信,所有人都將她當做一個貪生怕死,爲情沖昏頭腦的女人。
“可是...且不論此女是否心懷詭計,是否真心招降,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如何在軍中有威信?還請主上三思!”
蕭雲靖沉吟片刻,“此事便暫且揭過不談,阿滿,你帶我去軍中看看罷。”
“好馬!”兩個人還不曾入帳,後面忽然迸發出陣陣驚呼,擡首一看,卻見前方的獵場中衝出一匹棗紅色的高大駿馬來,那馬生的健碩,仰頭長嘶,而上面則騎了一個白袍小將,緊勒繮繩,一路將馬趕了出來。
“快閃開!”
蕭雲靖頗爲感興趣一挑眉,“好不厚道,得了好馬也不告訴我一聲?”
那人連連搖頭,“烈馬難馴,這馬更是個頑劣性子,李淳,你下來吧!仔細傷着了!”
果然如他所言,駿馬性子極烈,不停地上下顛簸,嘶鳴嚎叫,原地打旋,想要將身上的人兒給甩下來,看那力道,不由地讓旁人一陣緊似一陣地心驚——要是馬上的人是自己,不說被甩出個十萬八里地的,光顛簸都能恐怕都能將人生生拆散架了。
誰知道,就在衆人目睹那白袍小將好容易翻身下馬之後,倏忽間斜刺里飛出一襲流水青衣,猛地越到了馬背上!
是...南枯明璃!
四下的驚呼聲中,女子矯健毒身形靈活無比,時而倒貼在馬背上,時而後仰勒繩,和這匹馬較上了勁兒。眼見那烈馬嘶鳴,被繮繩勒的愈加瘋狂,見無法甩下背上的人,便一尥蹶子飛快地狂奔起來,一個飛身越過了圍欄,向圍觀的人羣衝來。
蕭雲靖倏然一驚。駿馬一聲呼嘯從他的身邊擦過,帶着那個女子,奔向夜幕之下的蒼茫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