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赤連推帶搡地將孟忘川弄上馬車,沈生道,“那小子人呢?”他問的自然是弈,離赤眉頭微鎖,“他要我們帶了人便,說自己自有辦法,不必顧忌。”
沈生閒閒一笑,驅車疾行。
孟忘川看着姜沉璧昏迷之中的臉忽而蒼白,忽而泛青,整個人看上去搖搖墜,那藥雖然暫且制住了反噬之力,卻不住痛苦,潔的額頭上麻麻一層細汗,長睫抖,從脣齒之間發出細碎的痛苦 。
死裡逃生,原本就在他的預料之外,此時此刻,他最想見到的人是南宮錦鳶,可是又不能拋下姜沉璧不管,心思百轉之下,整個人眉頭緊鎖。
“怎麼了?”
兩個人後忽然之間傳來一聲低沉的男聲,將孟忘川和離赤齊齊嚇了一跳,再回首,只看到一張蒼白漂亮的面龐,孟忘川沒好氣地說道,“好容易死裡逃生,你莫不是要嚇死我?”
那年正是先才救過司空凌一次的行香子,鬱悶地辯駁道,“第一,我老早就在這車裡面了,是你沒有看到而已,第二,我雖然不是什麼絕世容,自認爲還不至於淪落到'把人嚇死'的地步。第三,我認爲現下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如何將人給救回來。”
孟忘川微微挑眉,“你爲何突然之間如此好心?”
倒不是他多疑,而是就算行香子救人,也需要耗費自元,而且不是一時半刻能補的回來的,那年微微斂目,“我自被那個老傢伙當行香子的容囚 ,奇奇怪怪的藥不知道吃了多,托這姑娘的福算是第一次離開王府,得以窺見天...雖然後來又被逮回去了...哦,在青雀道場托公子的福,算是還他的人債吧。”
孟忘川問前面趕馬的沈生,“那麼說,你也是來還人的?”
沈生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是也不是,我看那老不死的不爽很久了,小爺只是道行不夠,否則早就要他好看。”
另一邊,行香子已經把上了姜沉璧的脈搏,低聲道,“五內鬱結、臉青白,周寒涼,想來不足之症已久,本就不是一日兩日積攢出來的,唉...偏偏方才又用了這玉石俱焚的法子,你給服用金丹只治標不治本...就算是華佗在世扁鵲妙手,恐怕一時想救也難了。”
孟忘川愈聽愈擰眉,最後忍不住道,“我一郎中出,需要你事無巨細地解釋麼?你倒是給個明白話,到底能不能救!”
離赤的神也不由得凝重起來,弈那一邊還生死未知,若是姜沉璧再有個三長兩短,他如何代?
“倒也不是不可救,只是有一樣我得提前說清楚,如今內兩氣失去平衡,我至多不過能用平衡,但是的臉....這我也沒有辦法。”
孟忘川看到原本潔瓷白的面容,此時此刻已經被大半的暗織的蛛網占據,整個人心中不由得一。
救,意味着姜沉璧之後可能會頂着這樣一張面孔苟活下去。
不救,意味着隨時命垂危。
“這還有什麼好選的!?”離赤道,“必然是救啊!馬不停蹄地救啊!人都死了還說什麼容貌?”
沈生在前面冷冷說道,“話還是別說的那麼絕,你到底不是人,到底不是一個原本有着姣好容的人,若是人家醒過來,看到自己變這幅樣子,恐怕未必會謝你越俎代庖地下決定吧?”
說離赤原本就不喜歡沈生怪氣地說話,聞言不由得怒道,“你他娘的不會說人話就給小爺閉!人命關天生死攸關,便是失去容又如何?大不了我娶!”
“夠了。”孟忘川喝止住兩個人無休無盡的爭論,最後下了決定,“你盡力救,之後的事之後再說,便是丫頭真的...那也得由自己來選擇。”
他到底在衆人之中有幾分資歷,論輩分也是姜沉璧的前輩,此言一出,沈生和離赤都住了口,三個人各自背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