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讓一個無辜之人千夫所指,從世清白的天澤司子弟淪落到聲名狼藉,難道就公平嗎?
塔娜起,“我...我出去,在偏房睡一晚,杜公子,你喝醉了,也早早歇了吧。我走了。對了,倘若你不介意的話,我們一同追查此事,不管多長時間,直到查到水落石出,還你清白,好不好?。”
杜玄蘅看着塔娜,沒有出言阻攔,多半是默許的意思了,悄悄退出房間,爲他掩好了房門。圓桌上是兩壺空酒瓶,膳食已涼,一煙也不冒了。
原來,溫之於冷漠,得到之於失去,生離之於死別,只是一瞬間的事。
偏房安靜清冷,只有一方小窗投下月,也是冷冷的。塔娜將牀鋪鋪好,盤膝坐在牀褥上,乎乎的枕頭還抱在懷裡,卻突然掉下一大顆眼淚。
翌日晨起,塔娜踱步至杜玄蘅的房間,他的房門虛掩着,顯然未醒。
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昨晚上兩個人或多或都有一些失態,若是今日一大清早地面面相覷,似乎更是尷尬,既然如此,不如先將早膳備下,其餘的事用過飯再從長計議,也想出去走一走了。
這些日子雖然匆忙緊湊,但到底還是走遍了大半個金朝,關於這座城的記憶也恢復不,遂輕車路地直奔西街的長味居包子鋪。鋪前人頭攢,已排起了長龍。
塔娜不緊不慢地站在隊中,神游離,心思全不在這上頭。
“喂喂,我說姑娘,你到底買不買啊?不買別杵在這兒,一個素餡一個餡,犯得着...”
後突然傳來一把男聲,塔娜回首,那人看清了一張俊俏明艷的臉蛋兒,生生那下半句抱怨給吞了回去。
“你繼續,你繼續。不急不急。”
塔娜拱了拱拳,淡淡道,“多謝。”滿心記掛着接下來如何在杜玄蘅和霍潯之間周旋,如何擺平朝山莊的事,忽然之間,一些支離破碎的議論傳耳中,“全城搜捕?有必要做得這麼絕?”
“廢話,此事非同小可,大國師重視的很!”
“可是不是先才有傳聞說,杜玄蘅會是下一任天澤司的長老之首,頗得倚重嗎?”
“嘿,什麼風水流轉?說起來也是他自作死,誰讓他招惹了不該招惹的人?如今鬧將起來,大國師也保不住他,你等着瞧吧,今晚之前必然封城,這小子以爲能逃到哪裡去?”
“姑娘,你的包子好了。”
店家將一片荷葉包着的包子遞了過來,塔娜將包子揣在懷裡,一面後退,撥開人羣撒就跑。發誓,這真的是輕功施展的巔峯了,覺自己宛如一隻驚的兔子,在人羣中左衝右突,遇到人多的地方便飛踏在木架、牌匾或紅幡上。
無論如何,在事的真相被敲定之前,絕對不能讓杜玄蘅落這些人手中。
所幸記憶拔羣,一路抄近道、鑽小巷,待到達那家城郊的客棧時,後已無人追隨,一路噔噔噔地飛步上樓,直奔客房,待到門口,已累的氣吁吁,“杜公子,快開門,是我!”
房門應聲而開,男人似乎還有三分倦意,斜斜倚門而立,“塔娜姑娘,昨晚上實在是麻煩你了,在下——” 塔娜掏出熱騰騰包子胡塞進裡啃了兩口,“別在下了,快隨便吃兩口,我們得走了!晚了可就在哪都沒用了!”
杜玄蘅看着拎着的早膳,結合其慌神,一時間眼神有點複雜,“你是搶來的飯,沒給錢麼?”
塔娜一口包子險些噴出來,“我方才在包子鋪撞見天澤司的人了,聽他們討論必然是衝着你來的,事不宜遲我們得快走!”
杜玄蘅聽完我的話,面凝重之,轉回房收拾去了,“好。”
他出來匆忙,行李並不多,只有兩個小包裹,還有一把劍。匆匆收納畢了,他戴好面,同塔娜一前一後地下了樓梯。
塔娜心中慌張,只是悶着頭跟着男人往前走走,誰知杜玄蘅下着下着,卻突兀地停了下來,不提防,一下子撞上了他的後背,哎喲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