袂飛旋,他足尖點地在石壁之上跳騰閃挪,減緩着下降的速度,驟然通一震,兩個人皆落在了地上。
姜沉璧因爲有弈相護,到底沒什麼大事,暗暗嘆了一口氣,“想不到這超峯山莊地下居然還有這麼一個地方,若是事先沒想到的,恐怕誰也不會想到吧?”
弈想了想,不知道該不該將先才在城郊竹林中,塔娜和霍潯的對話說出來,最終還是如實告訴姜沉璧,“其實,朝霓無論是生是死,嫌疑最大的並不是你師弟。”
姜沉璧正在那裡想辦法點亮一個火摺子,聞言倏然擡眸,“你說什麼!?”知道弈不會輕易這樣說,必然是有所察覺,這些日子早就爲了杜玄蘅的事盡了心,一時間停了下來,抓住男人的袖。
弈神微微一滯,那點笑意倒是顯得有些說不明的苦,“你果然夠關心他。”這句抱怨不過在脣齒間輕輕一過,姜沉璧沒來得及解釋,便聽到男人娓娓解釋,“早在先才我便覺得奇怪,爲何那些人想要塔娜回去,卻要用青梅竹馬的命要挾?且不論此人最後是死是活,塔娜又是那樣剛烈的子,難道就不會結仇麼?”
姜沉璧似懂非懂,“可是人的確是...”
“不,沒有死!”弈出聲打斷了姜沉璧的話,“霍潯不但沒有死,還和塔娜過一面了,就在當初塔娜在布莊遇險的時候。”
姜沉璧瞪大一雙眼眸,在黑暗之中滿是迷茫——霍潯沒有死?那麼死的那個人是誰?既然兩個人的關係那樣要好,也見過面了,霍潯爲何沒有再現?若是他在,起碼這些年沒有離開金朝,怎麼說也能做個見證啊!
心中疑重重,弈不會不知道,才說出四個字,“是人非。”便忽然間聽到了長廊的另一端傳來石門的響,接着,似乎有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從一端傳了過來,兩個人俱是一驚。
他們可是潛下來的,爲的就是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況下將朝山莊的底細清楚,這下無論來者是誰,恐怕難瞞得過了。
“怎麼辦?”姜沉璧眉頭緊蹙,且不論兩個人聯手能不能打得過來人,一旦被發現,最壞的結果是兩敗俱傷,最好的結果也是打草驚蛇了,很顯然,哪一種結果都不是他們二人想要看到的。
弈比了一個口型,姜沉璧瞪大眼睛,因爲那個口型是:還有符嗎?
猛地拍了弈一把,那意思是:真有你的我怎麼忘了!不過就是這一掌力氣大了一點,男人疼的嘶了一聲。
姜沉璧從懷中掏出一張黃符,雖然此黑燈瞎火,連兩個人的臉也看不清楚,不過好在對於畫符之已經十分嫻,行雲流水一般畫好了符咒,口中輕喝一聲,“遁世無形!”
話音落地的同時,那一張符咒無風自燃,轉瞬之間,兩個人的周遭多了一層淡淡的霧氣,姜沉璧說,“好了,兩炷香的時間,我們快走吧。”
弈低聲道,“才兩炷香?不一定夠用啊...”
姜沉璧瞪過去一眼,“咱們又不是打算在這裡常住!兩炷香時間夠長了好不好?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弈道,“沒有沒有,豈敢豈敢。”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居然已經走到了長廊的盡,那裡是一個三岔口,姜沉璧借着昏暗的油燈看那三岔路口究竟有什麼分別。看了大半日,忽然發現中央的巨石上刻了一隻鳥兒,傷的鳥兒。
弈嘆道,“這是誰畫的畫,真醜。我以爲我已在琴棋書畫上沒什麼天賦了,竟然還有比我畫的還丑的。”
姜沉璧卻似乎靈一閃,喃喃地背道,“飛鳥音……不宜上,宜下…那麼,便該是順南而行了。”
“什麼意思?”
弈問道。
“是《周易》上面記載的,先才我跟着師父學過一些,或多或還記得,不管是不是,我們運氣再說。”
姜沉璧擇一條路,帶着弈往前走去,誰知這條路到了盡頭是一個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