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轟鳴聲響起的一瞬間,連這一面的湖心亭也到了波及,塔娜整個人踉蹌着倒退了數步,被霍潯扶住一方手臂,卻狠狠地推了開,一層又一層的蔓延上雙目,的聲音幾乎從牙之中溢出,“霍潯!不要用你那沾滿的手我,我嫌髒!”
眼中的憎惡是真的,憤怒的火焰也是真的,昔日裡的那些屬於青梅竹馬的愫終於在這場盛大的火焰之中化灰燼,霍潯似乎沒有想到會躲開,自嘲似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低聲道,“姐姐。”
“閉!我是什么小人哪,無大志混吃等死,我可配不上你這一句姐姐!”
霍潯擡起頭,一雙極黑的眼眸之中閃爍着危險迷人的寒,“好吧,塔娜,倘若你我不站在同一邊的話,你以爲自己還能站在這裡同我說話麼?”
“你...你什麼時候竟然變這副模樣,難道那人僱傭的打手的命全不是命?”
霍潯冷笑出聲,“世人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了?一報還一報,就算是他們死得一乾二淨,那也是朝家的報應!”
回答他的是一記分外響亮的耳,霍潯沒有躲開,又或者覺得沒有必要躲開,生生地捱下那一掌,無謂地了角的。
瘋了,都瘋了。
塔娜在看到朝霓死的那一瞬間,其實,心中是解的,那樣麗驕傲不可一世的姐姐,怎麼能容許自己神志不清,又被毀掉容貌,以一種狼狽不堪的姿態苟活於世呢?
也的確爲了暫時拖住姜沉璧,而將引這個局中,可是的設想是勸霍潯浪子回頭,等到他離開金朝姓埋名了,自己再站出來替姜沉璧開,實在大不了一命換一命就是了!
可現在——
暴走邊緣的弈如斯恐怖,就連一衆銳高手拖住他都顯得有些許力不從心,好,就算朝山莊能源源不斷地調過來新的高手,就算局面僵持不下,最後無非是兩個結果——弈被擒,或者突出重圍無論是哪一種,必然死傷無數。
這就是幫着霍潯的代價。
這就是幫着霍潯的代價!
塔娜深吸一口氣,終於徹底決絕地意識到和霍潯再也無話可說了,擡手點了點霍潯,轉就跑。
姜沉璧一個人躲在屋子內,實際上,這裡的裝潢並不簡陋,甚至是一個古香古的雅間,先才還有兩個小婢要過來服侍,卻被委婉地拒之門外了。
再怎麼禮數周全,再如何關切備至,只要那一扇門是關着的,只要現下走不出去,那便無異於 。
烏雲蔽月,四下里靜謐無聲,在死寂之中出一邪氣來,若是換在以往,姜沉璧不會毫髮現不了端倪的。只是如今被關在這裡,整個人心鬱結無比。
分明是在做善事,竟然被人如此曲解,還扣上了一個殺人滅口的罪名?忽然無比理解玄蘅爲何能此打擊萎靡不振了,去他娘的清者自清,現在只想殺人!
屋內一重一重慢慢暗了下來,那些奢靡的裝潢籠罩在隔絕天日的晦暗中,金線蟒紅紗帳竟出幾分張牙舞爪的氣。
“嗚嗚嗚...”
“嗚嗚——”
什麼聲音?
姜沉璧便是反應再遲鈍也聽到了,眉頭緊蹙,這把聲音好似子悽慘的哭聲,忽遠忽近,空靈縹緲,是不大信鬼神之說的,卻在此時此刻犯了疑心。
“我死的好慘啊...誰來陪陪我...好冷、好冷...”
這是...
朝霓的聲音!
“爲何都要我死——”
姜沉璧倏然起,“我說朝霓大小姐,冤有頭債有主,你可是看清楚了,小子不才,救了你兩次,兩次了!你若是真的泉下有靈,拜託你勸勸你爹,再要麼你找出來兇手是誰也啊,你——”
倏然之間一道夜風吹過,吹滅了雅間中唯一的一支蠟燭,四下頓時陷無邊的黑暗之中,饒是膽大如姜沉璧也略微瑟了一下,難道鬼魂顯靈都是如此善惡不分麼?就在猶豫要不要點符的時候,後再次傳來一把森森的聲,“一人上路孤苦無依,不若你來陪着我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