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訝異一挑眉,“我還說了什麼?”轉瞥向一側,陸澤扶額補充道,“盟主您方才說...他這種單漢是不會懂的...您還說,他有沒有人都不重要。”
弈道,“好吧,對不住,”這道歉敷衍也就算了,想了一想,他又很無辜地補充道,“可我說的是實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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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館。
若說金朝繁華,這裡便是繁華之中的一抹溫鄉,長明花燈徹夜不息,遠遠便能聽聞子纏綿的歌聲,還有男人調笑的聲音。
迎袖本不迎袖,何九兒。所在的府上就是這規矩,跟了哪院主子便隨姓,門的早晚定排行。後來跟的三着了天花歿了,蘇大老爺嫌伺候過的下人不乾淨,便着管事的楊嫂將們一羣使喚丫頭給遣出府去了。
若是自由也好打發,給三吊錢,論行價走便是了。可是祖輩便是奴才,是打一出生簽了賣契的。楊嫂急於復命,懶待將再帶到集市簽賣,看生的還算有點,心思一轉,送到了歡館裡。
迎袖生的不算極,但是段修長,弱無骨,且有着月牙一般的瑩白皮,更兼生了一張清水出芙蓉的麵皮,是以在這裡頗得重,可是此時卻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雙手高舉,睫羽不住地。
啪!三尺紅木狠狠打在掌心,登時便紅了一片,迎袖毫不敢反抗,反而細聲細氣地勸,“東家仔細手疼。”
“沒用的東西。”這一把聲音如同陳釀一般低沉醉人,任何一個男人聽了恐怕都會到骨頭裡,握着紅木的手指纖長白皙,微微勾了勾,迎袖立刻匍匐上前,叩首在地,“是奴婢蠢笨,奴婢都是按照師傅傳授的做的,可是他看也不看奴婢一眼,好容易留下奴婢了,也只是做一些活,本就不讓奴婢近呢。”
“嗤,我還不信天下有斷絕的男人,無非就是你的本事不到家罷了!”子冷冷地笑了一聲,便是斥責,聲音也依舊攝人心魂,“迎袖,你是知道的,東家這裡,不喜歡沒有本事的人,你也看到了,那些失敗的人,都是些什麼下場。”
迎袖不自地打了一個哆嗦,知道,自然太知道了,沒有人比更清楚,那些失敗的、灰頭土臉的人回來之後是如何置的,並非一死了之,那太便宜了,而是當做“獎賞”賜給那些人,親眼所見一個子被足足十來個打手拖到後院的柴房裡,尖銳悽厲的哭聲狠狠震徹耳,第二日便一條白綾送了命。
不想死,可是在鬼門關里撿回一條命的人。
“奴婢...奴婢知錯了,”單單認錯的話顯然還不夠誠意,迎袖擡眼小心翼翼地揣度了一下子的神,低聲說道,“主子,奴婢卑賤之軀,對於琴棋書畫雖然了解,可是公子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跟在他邊的子來歷不凡,所以奴婢沒有機會得手...”
這番話說到最後已經十分委屈,一雙眼眸之中盈盈含淚,子卻毫不心,“在我看來,你的眼淚和那井裡頭積年的髒水沒什麼分別,我可不是那些男人,你最好把眼淚給我收回去。這個任務的確不簡單,你繼續跟着他就是了,有什麼信兒儘快告訴我。”
“昨日舞娘教給你的霓裳陣曲學會了麼?”
“回東家的話,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臥在貴妃榻上的人擺擺手,“下去練。”
“是。”
迎袖離開之後,那屏風後悄無聲息地走出來一個男人,顯然內功極高,落地無聲,“主子,他來了。”
子狹長嫵的眼睛微微一亮,“喲,說曹曹就到,折磨不是心有靈犀?看來究竟是這丫頭修爲太淺,我倒要看看這一位公子,是如何在這裡尋 歡作樂的。”
那人四下一掃,沉聲說道,“主子,屬下看他不大像是來這裡飲酒聽曲兒...倒像是,來尋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