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姜沉璧恨不得從三閣把孟忘川給揪出來,一把大刀架在脖子上,喝命他救人!
他娘的,越想越窩火,明明是傾野造的孽,憑什麼都讓弈來承擔啊!?
不。不。不能激,越急越失去神志,越失去神志越想不出辦法。姜沉璧將銀牙緊咬,幾乎是電石火之間,又想到了一個主意。
以金針,封八脈。
這樣做便是將毒錮在之中,讓它不得流傳,然後再破瘡放毒,便能將毒出七八。俯下對弈說明之後,弈此刻的神已有幾分恍惚,“如此...可有弊?”
姜沉璧如實以告,“此法過於激進,一旦用了,恐怕子骨會孱弱三年五年,需要慢慢調養,在此之間,也不能再修行了。”
弈低聲而不遲疑道,“不可。”
姜沉璧心中清楚,弈雖然表面上雲淡風輕一團和氣,實則心中和一般無二,都燃燒着復仇雪恨的烈焰。
長嘆一口氣,遣退了丫鬟家丁,“你們都下去。”然後出一隻纖纖小手,開始解裳。弈自藥浴之中倏然睜眼,“娘子...你做什麼?”
姜沉璧半笑半惱道,“你都娘子了,我難道還能袖手旁觀夫君罪麼?”
弈修長十指緊攥着浴桶邊緣,卻啞聲喝道,“不可!”他微微搖首,氣息不勻,卻不容置疑道,“關乎你名節清譽,沉璧,不要這樣做。”
他不再喚娘子,而喚“沉璧”。語氣已經苛責嚴肅。
姜沉璧氣道,“我一個姑娘家還沒二話,你大男人推三阻四什麼?江湖兒,不拘小節!”目流轉,終是問出了口,“再說了,你難道不喜歡我麼?”
弈長睫低垂,被裊裊升騰的霧氣遮住了面容,“喜歡你,是我的一點私心。正因如此,我才想護你周全,而不是借人之名,強迫你做本不願意的事。”
他出乎意料地固執,近似頑拗,姜沉璧心中五味雜陳,“好,你是正人君子,可若是你毒發死了,還怎麼護我周全?”
弈一時啞然,那雙漂亮的琥珀眼端凝着,幾番言又止。
“要麼,我現在去百花樓抓個你相的姑娘過來,要麼,我替你推宮過,你自己選!”
“已見斯人,如何還能屈就。”弈嘆息。
這個傲怪!不願意再見那些姑娘就說不願意嘛!都什麼時候了還文縐縐的!姜沉璧俯,懲罰似地在他耳垂輕輕咬了一口,旋即出手如電,點了男人的道,這才慢慢褪去外裳,蓮足輕擡,踏浴桶之中,“放心啦,這盲一點,你又看不見什麼,倒是我比較沾,要將公子一睹爲快了哦。”
男人無奈低笑。
“既然被看過了,還請姜四小姐爲在下餘生負責才好。”
翌日,姜沉璧守着弈昏昏沉沉睡到日上三竿,經過昨夜一番折騰,的小臉兒都變得有幾分蒼白,扶門而出,搖搖墜。紫煙服侍弈晨起洗漱,笑得分外有深意,“二爺這可真的是因禍得福啊。”
弈愣了半晌,周圍幾個小丫頭已經掩口而笑,目時不時瞄一眼在院中打坐的姜沉璧,那一個曖昧。
“是啊是啊,二爺和夫人得償所願,也該裳奴婢們點什麼,也好讓咱們沾沾喜氣啊!”
弈又是氣又想笑,“我賞你個大子!一羣小蹄子,嚼舌了。”話雖然說的很,面上卻帶着自得笑意。
“二爺,夫人,”從抄手長廊走過來了周乾,對着弈施了一禮,“老爺請二爺過去敘話呢。”
弈眉頭微微一挑,“可知是爲了什麼事?”
他近來的變化周乾都分毫不差地落眼中,到底是在家伺候了近二十年的人,周乾有的是見風使舵八面玲瓏的本事,對弈不自覺客氣恭敬許多,“老爺的意思,奴才哪裡知道?不過據說是天澤那邊的貴人。哦,對了,老爺還特意代,讓夫人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