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蒼嶺,紫竹林。
“霍潯,你可知罪?”
竹林中,青衫子負手而立,一把聲音如滾珠玉,如激冰泉。
“弟子何罪之有?”
“陳家娘子已同爲師說得明白,你還要抵賴麼?”
“弟子心系朝靈傳授的輕功,只是想施展一下,不願意辜負朝靈苦心也是錯?”
“所以,這就是你三更半夜潛陳家的理由嗎!”朝靈然大怒,“就算了,還走的不利索,被人家豢養的黃狗一路追上山來,你...你簡直把爲師祖上十八代的臉面丟盡了!”
“朝靈,這能怪霍潯麼?”霍潯朗聲解釋,“這都幾年了,你教霍潯的還是些不流的微末功夫,說好的教霍潯奇門遁甲,布陣制符呢?再過兩日你下山,是不是打算丟霍潯一人在白蒼嶺自生自滅?”那信上分明寫着要他不日下山,前往靈山議事,可是朝靈竟然瞞得一不,三緘其口,什麼也不同霍潯說。
朝靈怒道,“死小子,你膽子了是不是?看爲師的書信?”
“看!?”霍潯一口老險些噴出來,毫不客氣針鋒相對道,“朝靈,容徒兒提醒您一句,大到砍柴燒水生火做飯,小到桌抹凳,都是您親的徒兒親力親爲!”
朝靈皺眉沉思,似乎在斟酌靈山之行帶上自家徒弟的利弊,半晌一揮手,“罷了,帶上你也無妨,只是你要仔細,敢惹出子,不等仇家上門,爲師先把門戶清理了!”
看的神,不大像是真心帶着霍潯下山歷練,倒似需要一個使丫頭,繼續幫桌抹凳做飯去。
果然是路邊撿來的徒弟。
自打霍潯記事起,除了在金朝那一段不甚好的回憶,便是住在白蒼嶺的竹林里,如今第一次下山,去了最熱鬧繁華的燕京,只見商家酒肆,飛檐碧瓦,人聲鼎沸,絡繹不絕,難免心中十分激,一個勁兒扯着朝靈的袖子,“你得看緊了霍潯,莫給人拐了去。”
朝靈呵呵乾笑,“拐去你並非難事,養活你可就不容易了。販人也是要本的。”
霍潯卻要反駁,肚子便嘰嘰咕咕地應和了起來。
“對了,此次下山匆忙,所以...”朝靈目閃躲,霍潯忽而生出一不祥的預。
“所以爲師忘了帶盤纏。”
“那怎麼辦?”霍潯問完這話兒,一瞬間及子老狐狸一般的目,霎時如同牛皮糖一樣粘在了,“你!你休想把霍潯典當出去!霍潯還沒出師霍潯是不會走的!”
滿街人來人往,皆側目觀之、竊竊私語議論之,弄得朝靈十分尷尬,“沒必要,徒弟,你真沒必要。你也不值幾兩銀子,松鬆手吧,爲師有法子。”
“什、什麼法子?”
朝靈眼中一。
“你可以賣藝呀。”
鑼鼓敲得震山響,人羣熙熙攘攘,不一時便匝匝圍了三圈,朝靈湊在霍潯耳畔道,“怎樣,到你師父風華絕代的魅力了麼?”
霍潯天,“是是是,您徐郎未老、風韻猶存。”
朝靈瞪霍潯一眼,回首便掛上一副風 流勾人的笑,“諸位走過路過且留片刻,霍潯等是青城山第三代傳人...”
天,人家青城山是同他有什麼仇什麼怨啊,犯得上這樣拉出來丟人現眼?
就在霍潯面帶微笑等着自家朝靈獻藝時,只聽子又補充道,“今日便由霍潯的徒弟,給諸位上一手絕技——”
周遭掌聲雷,霍潯那點笑全僵在了臉上。
某人出一隻爪子,乾脆利索又絕地把霍潯推了出去。
現下掉頭就走、退出師門還來得及嗎?
足足半個時辰,霍潯就在衆人的圍觀之下表演某人教他的一系列雜耍手藝,更過分的是師父還是又遇到了人,一轉頭不見了!
不知何竄出一位紈絝子弟,好端端地看完霍潯雜耍的一出,居然湊上來手腳,霍潯本來就窩了一心火,不由得柳眉倒豎怒喝,“快滾,不滾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