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甚麼?”紫薇真人角微微搐,就算他不是傳道業的傳師,卻也知這些弟子左不過十四五的年歲,劍能有多高?這年難道不知道在長老面前出風頭會死的很慘嗎???
用劍這功夫說難也難,有人修行二十年也不得其法,說簡單,天賦絕佳如掌門人也練了一年有餘。
現下蹦出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娃娃,自稱會劍,誰信?
“弟子或許會一點劍之道。”弈出手,看似很謙虛地用兩個手指比了個“一點”。
“好,好!”擎蒼長老怒極反笑,“我竟不知葬世宮還有如此天賦異稟之人,還沒將二十四式劍訣背就能劍而行,很好,你來!”
“紫薇真人,”弈折過,齒一笑,“請借'玉寒'一用。”
這下子昏昏睡的神百倍,竊竊私語的雀無聲,所有人眼地圍了一圈,都干瞪着眼睛看那不着調的弟子如何劍飛行。
弈接過玉寒劍,在手中掂了一番,輕聲贊了句好劍,然後便沒了靜。
四下一片竊竊私語,不乏輕慢鄙夷之。
倒是紫薇真人,將原本作壁上觀的笑意微微收攏。
劍,首先要做到的便是同劍的劍靈通默契,弈倒是知道用魂識勾連劍靈。可是各劍歸各主,他這把玉寒已用了十二載,早已磨合得如膠似漆,又豈是隨隨便便就能搖的?
“與我合意、與我同心,有令即刻起,無令莫妄行,速安歸原位,謹護我形——令尓凌空,起!”
弈不知從袖中抓出來什麼破破爛爛的玩意兒,在衆人未注意之下在了玉寒上,口中念咒倒是一字一頓吐字明晰,待他話音落地的同時,玉寒劍修長陸離的劍忽然微微,發出一聲清越嘯鳴,劃破長空,直衝雲霄!
在衆人不錯目的注視之中,弈只來得及五指牢牢抓住劍柄,便被帶上了高空。
“這——”
擎蒼一張臉上已然許久未出現震愕之。
這小子,居然真的能控制不屬於自己的劍?爲什麼?
待到三三兩兩的人反應過來,四下已然驚呼連片,那些個半大弟子滿面紅,更有幾人猿猴一般在練武石上躥下跳、鎮臂高呼。仿佛那個出盡風頭的人是自己一般。
紫薇真人又錯愕,又驚喜,白淨的一張書生面笑意橫生,連連掌,“天賜良才,恭喜長老。我看葬世宮十二峯弟子中,這算是新起之秀了。”
“劍之分明是在二十四式之後才傳授的,”擎蒼道,“這小子從何得來?必要仔細問了才是!”
然而,素日裡攢來的威卻在此刻失了勢。
因爲不遠一弟子兩眼放,破鑼嗓子嘹亮無比地嚎,“該死的弈!你小子居然藏私不告訴兄弟們!”
玉寒不愧是玉寒,不過俯仰之間,已衝破三座主宮,在浩渺流雲之間上下翻飛,若是此時垂首,遠可見十二峯羣山巍峨、懸泉飛瀑,近可見宮闕樓台林立,道場星羅布。
但這些,通通不得弈的眼。
因爲他快暈的要吐了。
本來修爲就淺薄,對於門的劍論綱更是一知半解,如今本就不是他在劍,而是劍在溜他。弈不知底下衆弟子看自己的目是崇敬還是嫉妒,他唯一可以確幸的是在高空,無人看得到他迎風打臉的發,還有一臉猙獰的表。
更要命的是,手中攥的那張紫薇真人的手跡,也被一陣狂風吹走了。玉寒失去了最後一主人的靈識,變得躁不堪起來。
弈好容易見到玉寒微微下沉,幾乎是如蒙大赦般對着青松台上遙遙觀的紫薇真人拼命搖手。
紫薇真人迎風而立,袂飄飄,角噙着一看到良才特有的矜雅微笑,也沖弈招手示意。
但毫沒有參他的意思。
“這小子賣弄起來,還沒個完了?”
擎蒼看着愈加激的徒弟們,唯恐弈這廝教壞衆弟子,全去學劍,到時葬世宮的十二峯上,一羣半吊子滿天飛,像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