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很久很久,起碼是在記憶之中沒有殺人這一環了,雖然這些作在他的腦海之中已經演練了無數遍,但是對於弈而言,真正的出手卻只有這一次。
“啪嗒。啪嗒...”
是誰的麼?弈抖着低頭,看到了地板上明的水漬,那其實是他滴落下來的汗。
牀上一片沉寂,所有預料之中的尖,掙扎,嘶吼,罵一聲也不見。
....出來吧。他聽到了一個聲音從心底發出,隨即是一聲輕輕的嘆息,他不知道那個聲音究竟屬於自己還是別人,只是緩慢地挪自己的軀讓自己從仄的牀下挪出來,他從那束縛自己的夢魘中掙了,立刻站起,轉跳上榻,作敏捷得像是經驗老道的輕功高手。
弈看到,那個白臉年正在狠命按着一隻枕頭,下面的人似乎在掙扎,又似乎毫無反應。隔了好久,他才發現是和另一個人共同按着枕頭。
那個人是離赤。
離赤什麼時候進來的?
弈的記憶仿佛自清除了有關於先才手殺人的一節。
白臉年全赤 着,因爲全每一塊都在用力,面孔扭曲,眼珠暴突,幾乎要跌落出來,牙齒緊緊咬在下脣上,已經開始流。那樣一張絕佳的皮囊都顯出幾分猙獰來。
弈突然間有點害怕,輕輕推了年一下,“好了,他死了。”
年已是強弩之末,並不如外表看上去的那樣堅穩固,稍一被到就坐倒在牀上,茫然地張開,用本族語言重複說着一個詞,在弈聽來毫無意義。
他們的仇人死了,他一把扯下人故作神祕的面紗,忽然之間有一驚訝,原本以爲這個人一直以面視人,必然生的貌若無鹽醜陋不堪,卻不曾想到居然還頗爲俏麗,只是右半邊臉頰被刺上了麻麻的刺青,看上去顯出幾分可怖來。
人茫然地睜着眼睛,似乎死不瞑目,在臨死前最後一刻也不知道捅進心口的那一刀是屬於誰的。
確認了,接下來便是如何置了。弈問離赤,“你怎麼這麼早便趕過來了?”
離赤雖然平日裡喊打喊殺,仿佛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狠角,實則從未見過這等生殺在前的場面,一時間也有些瑟,低聲道,“前院那邊有人丟了的家當幾百兩,懷疑到了那些人上,現下正一個一個搜呢,他們互相指認,鬧得不可開,我同其中一個嘍囉說來這裡稟告供奉大人,他便給了手令放行了。”
弈點點頭,很高興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之中,其實,之所以先才沒有想到殺人拋這一層,是因爲連他自己都不相信一切能進展得如此順利。
就在幾個人想要沉下心來擬定接下來的計劃的時候,院門忽然間被人敲響。
“供奉大人,您...結束了嗎?”
弈和那兩個人齊齊一驚,卻是沒有想到先才那個男人半路又回來了,離赤無聲地比了個口型,“這是誰?”
弈皺了眉,看向白臉年,年已經從先才的震驚之中回過神來,揚聲道,“做什麼?供奉大人已經睡下了!”
那男人似乎很怕蒙面人,在院落門口躊躇了一刻,又小心翼翼地說道,“你去同供奉大人說一聲,前院起了爭端,那些小子現下鬧騰的厲害,請求供奉大人過去看一看。”
兩方沉寂,弈這邊吃不准那個男人究竟手何如,雖然看起來並不會是他們三個人夾擊的對手,但是一旦吵嚷開來,一切都會敗,他們想要逃跑可就麻煩了。
殺人滅口嗎?
會不會引發太大的靜?
這突如其來的事件,誰也猝不及防,弈對白臉年比了一個手刀的手勢,年點頭表示會意,輕手輕腳地披上裳下了牀,一隻手在前面,另一隻在長袖下的手已經握着一把尖刀,緩慢地近門前。
“我可不敢供奉大人起來,好容易才歇下,要不你親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