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忘川糾正道,“是療傷。”
紅衣男人微微直身,“她受傷了?有多嚴重?”
姜沉璧躲在假山後一時無言,很想冷笑着接上一句:再重也重不過你曾經賜我的一劍,又將屍身挫骨揚灰。
孟忘川咳了一聲,“重到面目全非,四肢殘廢,不方便見國師大人。”
尚且四肢健全的姜沉璧:.....倒也沒必要。
曲丹宸知曉從孟忘川的口中是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了,破天荒沒有強求,只是拍了拍手,三個玄衣弟子上前,捧上錦盒。
“我不懂療傷之道,這是進貢上來的補品,留下來給她。”
孟忘川欠身謝過,照單全收,絲毫不推脫客氣。
“相信神醫會讓她儘快好起來的,對吧?”曲丹宸微微湊近,孟忘川看到了面具之後男人湛藍如墨的眼眸,似雪山獨行的孤狼,深隱着一團肅殺。
但他孟忘川就是個廝混在江湖上多年的老油條,一臉笑意謙恭無害,“盡力而爲,醫家本分。”
曲丹宸起身,撣去衣襟落花,“那就好。多謝神醫的一盞茶,爲了防止在姜四小姐療傷期間再出意外,我會派人把守三隱閣,都是最精銳的高手,連一隻鳥雀也不會放進來。”
假山後,姜沉璧眉頭驟然一鎖。
石桌前面的孟忘川神色同樣有些凝重,這句話是在施壓,看男人此番的架勢,他的確有能力做到封鎖三隱閣上下,而姜沉璧不可能一直躲在裡面。顏弈離赤那一干老少爺們又不在,他們這和被軟禁了有什麼分別?
“老朽能不能多嘴問一句,國師大人找姜四小姐有何貴幹?”孟忘川叫住了轉身欲走的曲丹宸。
曲丹宸微微折身,不知道是不是姜沉璧的錯覺,男人的目光似乎有意無意地略過假山之後,意有所指,“告訴她一些,她一定會想知道的事。”
沒有任何糾纏,男人來得快去的更快,頃刻間,後院恢復寧靜,唯有間或一兩聲黃鳥啼鳴和風吹過竹林的聲音。
孟忘川略感疲倦,揉了揉眉心,長嘆出一口氣來。
司空凌從假山後面走出來,“師父....”
孟忘川受到了驚嚇,“你什麼時候躲在後面的?”
姜沉璧也從假山後走出來,“我帶着他躲的。”
孟忘川:!!!
在片刻震驚之後,他飽含怒色瞪向了自家徒弟,“這是怎麼回事?讓你看個人都看不住?每天吃那麼多飯白吃的是嗎?”
司空凌叫屈,“師父,你覺得憑我那點三腳貓的功夫,能攔住的姜姐姐?你也未免太看的起我了!”
孟忘川眉間隱隱愁色浮現,轉向了姜沉璧,“我暫且是把他擋下來了,但這不是長久之計,這小子當初在扶鸞教的時候,我就同你師父提點過他,心思深沉,野心龐大...”
姜沉璧笑,“是啊,要不然我也不會神不知鬼不覺地被他殺了一次,且在此之前,還對他死心塌地的傾慕。”她眉眼彎彎,看起來雲淡風輕,孟忘川卻覺得少女眼中是有苦澀的,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天道好輪迴,你放心。”
姜沉璧深吸一口氣,“是的,因果報應不爽,但是現下他還不能死,因爲顏弈的對手是蕭雲靖,且這個老傢伙非得拿下我不可,所以——”
孟忘川一下子明白了。
“所以,你想借刀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