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索這幅畫原本應該在什麼地方的時候,後寸尺之外忽然傳來一把沉沉男聲,“你在幹什麼?”
先才一直在出神,竟然毫未曾察覺男人就在後,梵音嚇了一跳,手腕一抖,剛剛才收好的畫卷順勢掉落在地,掀翻的墨滾了下來,不偏不倚,正落在畫卷上男人的面上!
“師父....”梵音着實是被瑤嚇到的,很快回過神來,忙不迭手忙腳地蹲下 來,慌地拭着那畫卷上的斑駁墨跡,瑤在一側冷眼旁觀,忽然開口問道,“你認識畫卷上的人麼?”
他的聲音沉沉,不辨喜怒,梵音揣測不,自然下意識地以爲是瑤的摯友,必然是十分在意,這才悉心收藏,一時間有些心虛地低下頭來,“弟子知錯了,師父,不過先才我已經看清了這位公子的容貌,弟子...弟子下去了再畫一幅賠給您好不好?”
瑤靜靜地看着那已經被墨跡沾染的面目全非的臉,忽然之間歪頭一笑,說不出的率真邪氣。
“說不準...這就是天意呢。”
弈被大祭司傳召已經是在十日之後,這些日子他和姜沉璧足不出戶地待在明珠殿內,爲了防止上一次的事再度重蹈覆轍,他幾乎是寸步不離地守在的邊。姜沉璧倒是覺得沒什麼必要,進進出出,那些門客、丫鬟都對分外客氣,禮遇有加。
死亡的雲似乎暫時遠離了這個地方,直到那一日辰時,來了一個弈面生的門客,前來傳話要他孤一人去面見大祭司。
男人並未直接答應,反而問道,“我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姜姑娘一個人留在此,如何使得?”
那被遣送過來的門客滿面茫然,“主自行先去,片刻就能回來了啊?”他雖然不曾見過祭台上兩個人並肩作戰,卻也聽到了在葬世宮流傳的無數個版本,以爲弈的話中意思便是片刻也離不開面前的。
姜沉璧微微順下長睫,心中思忖,這人若不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被暗殺的事,便是演技修煉的爐火純青,實在是毫無破綻。
弈同樣是這麼想的,但還是要再詐一下此人,“裝糊塗,大祭司自己做過什麼事,難道自己心裡不清楚明白麼?”
門客被男人的氣勢嚇唬住了,自己也跟着有些懷疑人生,目在弈和之前逡巡良久,神愈加小心翼翼。不會吧!?看主這個悲憤的表,看大祭司迷離不清的態度,再看看面前稚氣嫵兼而有之的...
所以。他們仨人???
“主,屬下說一句不該說的話,便是大祭司對您了不改的心思,主您也要把持住自己啊,您且想想上一任宮主....”門客話還未曾說完,連帶着弈在內所有葬世宮的宮人都打了一個哆嗦,彼此無比默契。
弈點點頭,看來此人並不是僞裝,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前些日子姜姑娘在明珠殿遭到了暗殺....”
門客大驚失,下意識地跪了下來,“屬下知罪。”這也是葬世宮諸多繁瑣規矩之中的一條,無論是誰,只要主子傷,下人便難逃其咎,是以男人不由分說便要跪下請罪,弈不喜這些繁文縟節,微微側避開了這一跪,“同你沒什麼干係,但我絕不容許此事第二次發生,你去拿來我的手令,我需要召回在附近的高手,保護姜姑娘的安全。”
“這....”門客有些爲難,如此決定並非是他可以做主的。
“那些人不來,我不會走。”弈好整以暇地坐在凳子上,舉止優雅毫不慌,“你自己看着辦,是男人一點拿下主意呢,還是回去稟告大祭司,等定奪之後再來找我。”
門客猶豫了一下,乾脆果斷地選擇了“很不男人”的回去轉告大祭司了,姜沉璧笑道,“你這個人,當你的屬下也實在是辛苦,人都道人心海底針,我看你的心思才是似海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