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弈淡淡地說道,“你可別被陸雲間那副人畜無害的樣子給騙了,他早年間在江湖上的仇家比我只多不少,都是葬世宮一手料理的,他那顆人頭有人懸賞,出的是五千兩銀子。”
姜沉璧震驚,“這麼多!?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跑題了,默默噤聲不言。
“那現下應該怎麼辦?我能不能幫你點什麼?”
顏弈攬過少女的肩頭,輕輕覆上一吻,“有我在,不必擔心。”
姜沉璧作勢在男人的肩膀上打了一下,“去,沒臉沒皮的。少同我來這一套。”自己卻也忍不住微微笑了。
便在此時,門口忽然間傳來扣門聲,一下一下分外急促,顏弈過去開門,才剛剛開出一道縫隙,外面的人便奪門而入,“主子!”如此沒規沒矩,還未待男人蹙眉,他已先跪在地上,“主子,屬下等在沈從山的口中發現了這個....”
顏弈楞了一下,男人雙手高舉,上面靜靜地躺着一塊半舊不舊的紗絹,然而男人甫一看到那紗絹,竟然陡然驚起,不可置信地一把奪過去。
那紗絹已經被血污完全浸染,看不出原先的品相,然而繡工卻笨拙的獨一無二——那看起來像是鴛鴦又不是鴛鴦,正是妹妹遂意的第一幅作品!
顏弈在剎那之間呼吸都要停滯了,不可置信似的喃喃,“這塊紗絹...真的是在屍體口中找到的?”
屬下點點頭,神色有些凝重,“主子可要徹查紗絹的主人究竟是誰?”
姜沉璧湊近一看,神色有些困惑,“這看上去像是姑娘家的物事,只是怎麼會留在屍體的口中?”
偌大的明珠殿,恐怕只有顏弈一個人知曉這其中的緣故,姜沉璧扶着男人的胳膊,看着他的神色一點點沉重下來,頗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那屬下依依垂首在原地,也不敢再度過問主子的事。
顏弈思忖了許久,似乎一點點恢復了理智,然而先才的柔情已經盡數褪去,分明是爲尊上者的冷酷決斷,雙眸寒冷如冰,“封鎖葬世宮,在我回來之前,任何人都不准出去。”
姜沉璧終於忍不住問道,“顏弈,你...你要去哪?”
男人轉過頭來,雖然聲調放緩了些許,神色卻依舊嚴肅,“抱歉,我得離開這裡一趟,有十分要緊的事要做。”
姜沉璧咬了咬嘴脣,遲疑道,“可是我們的婚事在即...”她不明白那個紗絹究竟對男人而言意味着什麼,能夠不同自己解釋一聲便直接提出推遲婚期,更不知道什么女人能夠令顏弈陡然變色,自己卻渾然不知。
腦海中隱隱約約浮現出女子端秀大氣的面容和始終得體的微笑,她的心底隱隱不詳。
“婚期...”顏弈頓住了腳步,似乎糾結了一瞬間,“再定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