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光信步踱到那分列整齊的桃木藥櫃前,只覺一股熾烈苦香撲鼻而來。他一手取過燭台,另手撫過一一查看,叩開隔層,取了個似玉非玉的小瓶出來。
一回首,適才那丫頭手足無措地杵在原地,干瞪着眼睛,滿面窘迫之態。
他問道,“怎麼了?”
那丫頭低下頭,誠懇道,“額,先生,我不知道……奴婢現下是應該服侍您上藥,還是該退下了?”
瑤光一怔,眉眼舒展開明朗的笑意。他看着面前乍看粗獷,其實還有幾分英氣的少女,只覺莽撞率真之處,好是一番真性情。
他道,“傷的不重,無需勞煩你了,時辰已晚,早去歇了罷。”
那丫頭俯首一禮,“是,先生。”她嘻嘻笑着,好似極歡喜的模樣,“先生真真是極善的好人,對咱們下人也真好!”
瑤光刻意微斂神色,肅聲道,“你再不走,就來給我上藥。”
那丫頭倏地拌個鬼臉兒,大步流星地跑去了,風風火火的樣子,倒像個鄉間野少年。
他笑了笑,自行處理潰爛的傷口,待一切收拾畢了,又覺疲憊至極,這數日多番變故像是透支了太多體力,似乎甫一躺下,只願沉沉睡去,再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