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世宮,聽風橋。子披着繁複雲紋百花彩蝶百褶,鬢髮梳的一不苟,妝容緻無暇,只是那雙眸子遠遠看向水中的沙鷗,似乎有些空。
“主。”
“嗯?”
“您不打算管他了麼?”
子似乎略微有幾分驚訝,“憑他的手,帶上離赤和那個人,竟然不是對手?這人是什麼人,我先才竟然不曾聽說過?”
那人乾笑兩聲,“這是葬世宮的忌諱之一...屬下...”
人秀眉微蹙,將一張銀票扔在地上,那人連忙躬撿起,連連道,“多謝主。”
“現下你可以說了。”
那人“唉”了一聲,神神祕祕地湊近了些許,“屬下也是聽服侍陸先生的人說的,說此人在江湖上瑤的名號雖然是新的,但是先才是葬世宮的人,那時候姓周,似乎是被陸雲間收養的孩子...”
人驀然一驚,“我爲何從來不曾聽人提及?”
那人乾笑道,“您是不知道,此人相傳在葬世宮的時候就森森的,無人同他好,也就主幾個人平時說得上兩句話,據說還有龍之好...”
這倒是驚住了人,完全轉過來,陳思半晌,“大祭司從未同我提及此事,現下大祭司已經亡故,我也沒有人再問了,後來呢——那個人爲何離開了葬世宮?莫非是和弈兩相爭鬥?...等等等,龍之好?他是上弈了嗎?”
“非也。此人喜歡上的人是....蕭冕寧....”
人微微笑了笑,“我說呢,原來這中間還有這麼一遭緣故,正好錯開了我宮的時候,難怪我不知道。”似乎在出神揣度,那男人便恭恭敬敬抄手立在一側。
一朵純白蓮花被人折斷在手中,輕輕嗅聞了片刻,“我不用幫他。”
“可是....”
“現下我的份還不能暴,否則大祭司的籌謀便功歸一簣了。更何況...他還不是絕境,現下就算救他,也不會得到什麼好。”人的神中,痛一閃而過,“弈,呵呵,他不是很姜沉璧麼?那就讓他們做一對患難鴛鴦好了。”
蓮步輕移,“你去將此事無意中'泄'給陸雲間。”
屬下微微一怔,似乎不解,片刻之後忽然驚覺擡頭,“主高明!這下公子不至於陷於死地,何況陸雲間昔年對瑤有恩,這下無論勝負幾何,都能打消些許公子的勢力...”
人面上緩慢綻放滿意的微笑,眉眼之間依舊艷人。揮一揮手,那人便遁匿在了斗折長廊的暗角之中。
滴答。
滴答。
滴答....
弈在朦朧之中似乎約約聽到了水聲,就在耳畔不輕不重地響着。意識仿佛很單薄,時而清醒時而昏沉,忽然之間,左肩傳來的痛楚,像是皮被鐵索牽扯到的聲響。
“你的心還真是大啊。”男聲沉沉在耳畔響起,“師兄。”
這個久違的陌生稱呼被用咬牙切齒的聲音說出來,弈卻陡然清醒過來,強迫自己將眼睛打開一條,便看到一張微笑着的蒼白臉孔。
“周凌濤。”弈似乎有些疲倦,“你我也不是第一天才認識,你又是何必故宮玄虛....呃!”話還不曾說完,灼燒着的烙鐵被男人直直摁在了他的膛,弈痛的一擰眉。
那人是有多恨他?這種仇恨居然能夠將一個人在數年之間天翻地覆地顛倒。的確,若是換作自己從前錦玉食的時候,恐怕也斷斷想不到有朝一日流離失所,殺人爲生吧?
“我瑤。”男人靜靜地說,“這是給你的提醒。不要試圖惹怒我。你可以皮糙厚可以不怕死,但我覺得你並不希那個滴滴的小人陪你一起死。”
弈抿了抿脣,忽然笑了,上下將男人打量了一番,“瑤....北斗七星,哈哈,你也配得上這個名字?...蕭冕寧可知道自己教出來一個離經叛道的好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