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儀並沒有察覺到老爺的神變化,居然滔滔不絕起來,“那倒也不是,兒自知才疏學淺不及大哥,不過我倒是也可以爲之輔佐啊,若是能讓兒理一些家事,我必然不余力為爹爹分憂,總好過某些人在家裡坐其!”
弈順着笑了笑,很坦地認下了“某人”那個位置,“三妹好志向,爲兄自愧不如。”
“那麼說,你是覺得我老了,不經事了,需要將家事給你兄妹二人打點了是嗎?”
“爹,卿儀不是那個意思!”傾野一早就察覺出些許不對勁了,然而又說不清楚究竟是哪裡不對,如今看到老爺的神,便足以知道卿儀說的話犯逆鱗了。
“卿儀只是想說,如今大了,或許可以爲家裡分憂解難,不過到底是個孩子,終究是要嫁人的,兒子不才,如今也沒有什麼大的作爲,府上上下下還要指爹一手做主才是。”
弈心裡爲自家大哥傾野鼓掌,聽聽,聽聽這話說的,八面玲瓏滴水不,誰也不得罪,拋開兩人之間的恩怨不說,傾野的心思也是一等一的玲瓏剔了。
然而,再給傾野一百張口,也抵不住卿儀這個蠢隊友。
“哥,人怎麼啦?穆桂英掛帥,花木蘭從軍,哪個不是人,最後還不是干出了一番功偉績?你這麼說,未免迂腐吧?”
“你!”傾野幾乎被氣的臉鐵青,“你說兩句,不會有人把你當啞!”
“你攔着做什麼?”老爺卻反而冷笑,整個臉龐籠罩着一層寒霜,“既然咱家的三小姐有鴻鵠之志,爲什麼不讓說呢?說下去!我倒想聽聽我一手教出來的乖兒還想做些什麼!?”
這回遲鈍如卿儀也意識到不對勁了,悻悻噤聲,不敢再開口。
然而,已經遲了。
先才那諸般高談闊論落在老爺的眼中,究竟意味着什麼,估計除了卿儀,其他人全都心知肚明,姜沉璧已經在心裡替默默點了一炷香了。
本想到卿儀會上套的,但是沒想到如此之...配合!
簡直是爭着往套子裡鑽,還順帶將出口封死了!
“老爺,周管事在外求見。”
老爺沉聲道,“讓他進來。”
“是!”
不一時,周乾緩步而,面似乎帶着三分恐懼,迅速瞥了卿儀一眼,跪下了,“老爺,屬下在三小姐的院子裡,搜出來了這個盒子。”
卿儀倏然一驚,待反應過來的時候,整個人迅速上前給了周管家一個響亮的耳,“放肆,你算什麼東西,居然敢搜查本小姐的院子!?”
“如果是我讓他搜的呢?”老爺猛地將茶盞摔在了桌上,一瞬間熱茶四濺,他擡起一隻手指着卿儀,冷冷地、一字一頓地說道,“卿儀,跪下!”
“爹——?!”卿儀素日裡就是被捧在掌心裡長大的大小姐,自認是老爺掌上明珠,如今陡然遭到呵斥,整個人都嚇蒙在了原地,“兒做錯什麼了?”
雖然不甘心,但卻還是不不願地跪了下來。
傾野倏然之間眸子一閃,有了不祥的預。
“做錯了什麼?問得好!”老爺冷冷一笑,喝命道,“周乾將那盒子打開,讓三小姐看看究竟是什麼!”
周乾恭恭敬敬應道,“是。”一面小心打開了那個看起來雕工細的檀木盒,裡面靜靜地躺着一枚玉印。
“這是...”傾野率先驚呼道,“這是家主印?!”
他整個人眼前一黑,幾乎氣的倒仰過去,卿儀到底是有多糊塗,脂油蒙了心,吃了豹子膽,居然敢家主印私藏在院中!?
是不想活了嗎!
卿儀也反應過來,整個人如遭雷擊,“爹!這...這玉印爲何會出現在我院子裡?”
老爺冷笑,“你倒來問我?你應該好好問問你自己!”
卿儀嚇得一下子跪倒在地,嚇得花容失,眼淚頓時涌了出來,“兒本就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若不是大哥提及,兒連這玉印是做什麼的都不知道!爹明鑑,兒實在是...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