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微微苦笑,黯然之轉瞬即過,“傾野,才是的親哥。”
他似乎不願在此事上多做糾纏,頓了頓又道,“所幸你現下搬了過來,日後也好有個照應。”
姜沉璧癟癟,實在睏乏了,解下一條披帛,唰地橫在了牀褥上,弈看着那劃分一大一小的楚河漢界,十分識趣地在小的那一塊躺了下來。
婚後一月,姜府來人了,說按燕京城內的規矩,姜沉璧該協同弈一併回去拜長輩,姜沉璧倒是十分期待,在家待了也有些時日了,不知道自家又是怎麼個景?
上一世就是太與世無爭,一心只想煉丹制符布陣,最後落得如此悽慘下場,這一世,這些侯門之斗,姑且算是爲日後築基了。
相較於家的怠慢,姜家還算是好一些,起碼兩人乘轎到了朱紅侯門外,還有幾個收拾齊整的管事來迎,“小的見過四小姐,見過四姑爺。”
姜沉璧一面由弈扶着下轎,一面小聲腹誹,“看見沒有?當初我嫁過來的時候,你府上可是寒酸的連個接客的都沒有,這說明本小姐在府上的地位,多還是比你高了那麼一點...”
弈但笑不語。
“四小姐,大夫人約了要客,還在前廳,不得閒,老奴且爲四小姐接風洗塵,稍後再見過。”
姜沉璧:......
弈一張俊秀白面憋笑憋得通紅,還不忘低聲調侃,“娘子在府上真是德高重,爲夫塵莫及。”
姜沉璧氣呼呼地遣退下人,“本小姐自己四下走走,用不着你們礙眼了,通通退下!”
半個時辰之後,姜沉璧和弈,功轉暈在了姜府的後花園裡。
此碧樹繁茂蔭,曲徑通幽,箇中不乏名花石,亭台小閣,可是...出路在何??
弈捂臉嘆息:這不是你家麼!?你看我做什麼?你看路啊!
姜沉璧也很絕,拼了命地搜索原宿主的記憶,奈何空空如也!
哦,對了,上一世就是個路癡。
時常因爲丟在半路,而和整個師門顯得格格不。
“咳咳,那啥,莫慌,你聽這鳥鳴清脆悅耳...你看這花,它又紅又大...”
一陣秋風捲起落葉,打着旋兒從兩人邊飄過。
弈道,“雖說在這裡欣賞一時半刻景也無不可,但是,眼下有一樁要事。”
“什麼要事?”
“我們從府出發到現下水米未進,我、很、!”
“......”姜沉璧撓了撓頭,“你要是不嫌屈就,我看那樹上倒是結了一串果...”
弈快崩潰了,“這也能隨便吃得,萬一有毒呢?!”
“你忘了我是做什麼的?所謂業有專攻,中毒了我幫你解嘛,保證吃不出人命!”
.....
“四小姐,別來無恙啊。”
就在二人科打諢的時候,後突然傳來一把男聲,姜沉璧循聲看去,只見一個着褐長錦衫的男人,由三五個下人簇擁着不緊不慢地走來,渾陡然一震,似乎原宿主對此人有着某種極深的執念。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姜家的總管,霍子期。想當初,姜沉璧對他低三下四、苦苦挽留,甚至不惜跪下來求他一點同,如今見了他,竟然還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霍子期心底十二分得意,面上卻擺出一副凜然正氣來,“四小姐,奉勸你知曉分寸,不要再對屬下存非分之想了。”
姜沉璧震愕了,瞟了一眼弈,男人的面上似笑非笑,“喲,你的老人啊。”
開什麼玩笑!這就是那個傳聞中和自己不清不楚的管家?
這男人量不高不低,論相貌也頂多算是端正,而且看上去起碼而立之年了,誰給他的勇氣?還非分之想?!
唯一的想法就是把這男人一腳踹到思晴湖,讓他從頭到腳好好清醒一下!
姜沉璧的臉倏然漲紅了,爲自己原宿主的審深深恥。
“管家多慮了,”不過,思前想後,當着下人們的面,還是不要那麼潑婦了,“我只是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