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凌不服氣地問道,“誰家?”
“這是南宮家的船啊!且不說咱們這小小行船本超不過,便是能超,誰敢在太歲頭上土啊?”
司空凌聞言,黝黑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轉,“那可巧了,你道我們這邊的坐着的青衫先生是誰?”
“未請教先生尊駕大名?”老翁十分配合。
“他是南宮家未來的准婿喲!”司空凌搖頭晃腦。
“一邊去!”孟忘川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小子滿裡沒個正行,我看你是又要吃教訓了!”
“哎喲師父,男相悅本來就是這世間一等一的事,你又何必遮遮掩掩?也不知道是誰上還帶着人家南宮二小姐送的扇墜兒,轉頭就翻臉不認人!”
“你——”
“忘川兄,”姜沉璧倏然起,淡淡說道,“不如我們就去船上拜會一下南宮家的人吧。”
孟忘川皺眉,“爲何?咱們自己又不是不能去。”
“一則,南宮家先才的確有恩於我們,應噹噹面致謝,二則,我看他們多半也是衝着武林大會來的,大家彼此結伴,有個照應,三則——”
姜沉璧擡起眼眸,那雙眼睛原本該是活潑靈,神采飛揚的,如今縱然盛滿星火,卻依舊看不到一流轉的亮,沉靜如同深潭。
“三則,世間兩相悅本就不易,趁着還沒有分隔兩地不知下落,還是好好珍惜罷。”
南宮家的兩位小姐果然都在船上,南宮錦鳶見到孟忘川,自然是不勝欣喜,奈何長姊在前,也不好太過放肆,“神醫,姜四小姐,小鬼頭。”
一一招呼過,南宮漪珠也從船頭走了進來,一面微笑問候,“我說這實在是無巧不書呢,先才家妹還在心心念念着神醫,轉眼之間便見到了,有緣有緣。”
南宮錦鳶俏臉通紅,“長姊笑我!”
“不是笑你,你同神醫常常在一,總比和那些個紈絝子弟廝混強多了。”
姜沉璧發現,縱然南宮家這位大小姐心思深沉,但是對於自家這個妹妹倒也是一等一的疼縱容。
“兩位不知要去何,若是順路,我們便一同去也好。”南宮漪珠含笑問孟忘川。
“參加武林大會,湊湊熱鬧。”孟忘川倒是不願遮遮掩掩,直接說出了目的,南宮漪珠也隨之笑了笑,“那可巧了,錦鳶一直吵嚷着想來開開眼界,家父不放心一個大姑娘家過來,遂讓我陪同一起前來。”
“南宮二小姐手過人,大小姐先才在靈山的那一手武藝也堪稱驚艷,”孟忘川從善如流與之寒暄,“唉,看來有兩位在,我們是沒戲嘍!”
“神醫謬讚了。”南宮漪珠笑了笑,幾番言又止,最後還是問了,“咦,我記得公子和神醫孟不離焦,焦不離孟,如今怎麼只見神醫,不見他呢?”
孟忘川和姜沉璧對視了一眼。
該不該告訴南宮家,弈失蹤了?若是告訴了,會不會被南宮漪珠追問下去?
兩人幾乎是在四目相對的瞬間達了默契,孟忘川“嗨”地笑了一聲,“說出來讓你大小姐笑話,他們夫妻二人鬧了點小彆扭,弈不知道野到那裡玩兒去了...你說說這傢伙...”
南宮漪珠自方才就注意到了姜沉璧那張怎麼僞裝也不像開心的面容,如今聽聞孟忘川親口這麼說,自然不疑有他,甚至,心中有了一淡淡的慶幸。
原來姜沉璧一樣會惹他不快呢。
心中雖然想着,面上卻一一毫的失態也沒有,還是那樣端莊雅持的笑,“男人家,一時間花漸迷人眼也是有的,姜四小姐不必介懷。”
寒暄畢了,姜沉璧便在船艙內的客房中歇下。
心思紊,甚至失去了和南宮家敷衍的力氣。
整個人一沾牀榻,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姜沉璧夢到了那一襲白,就在離不遠長玉立着。四周儘是大團大團瀰漫的霧氣,看不甚清楚男人的樣子,然而憑着那個悉的廓,還是問道,“弈...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