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朝城中。
“原本以爲,這九牧國中沒有什麼地方比得上燕京,沒想到金朝竟也如此繁華,天子腳下豈容他人安睡?這金朝城主力可是不小啊。”
南宮漪珠挑起車簾,一面四下環顧着酒肆商家,來往商賈,一面微微揚首喟嘆。
孟忘川笑道,“到底是南宮家的掌權人,目跟咱們尋常老百姓就是不一樣,我看這金朝,只覺得人如雲,花漸迷人眼呢。”
於是南宮錦鳶便很不高興地看了孟忘川一眼,“請問神醫,白丁香有什麼用?”
孟忘川不明所以,還以爲二小姐終於好學起來了,“明目提神。”
“那你可得多用點。”南宮錦鳶惡狠狠地叉腰,啐了一聲,“沒眼!那些人珠翠滿頭、胭脂敷得賽城牆,有什麼好看的?”
孟忘川搖搖頭,不想與之爭執,倒是姜沉璧看二人說說笑笑,角終於出了多日久違的笑容。
馬車又行了一陣,在城中最爲繁華的“十里紅妝”停了下來,那車夫主上前問道,“大小姐,咱們是去定好的酒樓呢?還是先找地方歇歇腳?”
南宮漪珠巧笑嫣然地看向其餘仨人,“你們說的算罷。”
“吃飯吃飯吃飯!”司空凌早就跳下了馬車,趕到了他們前面,可憐地捧着臉,“師父,我和元寶兩條小生命要死了。”
看孟忘川和南宮錦鳶倆人一個將頭別向一邊,只是不言語,不由得急道,“你們倆又鬧彆扭啦?南宮姐姐你別理我師父,他素日裡便是那般口是心非的人...”
孟忘川立刻反駁道,“誰口是心非了?你給我說兩句罷!”
“哎,師父你說討厭我心裡就是歡喜着呢,徒兒謝師父喜歡!”
“......”
他一時無語,南宮錦鳶卻巧笑盈盈,一面輕巧躍下馬車,“好小子,走,想吃什麼,姐姐我全包了!”
“你敢?給我回來!”
毫不猶豫拉着南宮錦鳶袖跑走的某叛徒:師父我先走啦!
姜沉璧和南宮漪珠倒是不約而同地笑了一聲,衆人這才紛紛下了馬車。南宮家大手筆,一早包下了這裡的醉樓,原本應該食客鼎沸的大酒樓此時此刻空空如也,只有一排小廝侍立於門前。
“恭迎南宮小姐。”
姜沉璧拉了孟忘川的袖低聲嘟噥,“你還不願意我們跟着南宮家呢,我看就咱們上那點子盤纏,再加上司空凌這個小飯桶,還有你那倆徒弟,只能吃春麵度日了!”
孟忘川苦笑,“你這話兒的意思卻是譏諷我出賣相了。”
姜沉璧嘿然一笑,難得腹黑,“您也一把歲數了,能賣出去倒也不易,且賣且珍惜。”
孟忘川見難得心稍稍好轉,十分樂意配合,抹臉作拭淚仰天狀,“我對不起你師父啊——”
談笑之間,酒菜已然流水一般魚貫而,主菜分別是澆燕魚、福字瓜燒裡脊、萬字麻辣肚、八寶野鴨金卷、炒墨魚,輔菜清淡時蔬,更有春日青、綠蟻酒、松白等一排珍藏佳釀,盤盤盞盞,五十,霎是鮮亮人。
姜沉璧聽着衆人推杯換盞,自己攜了一筷子的熊掌緩慢放口中。
——“男人家,一時花漸迷人眼也是有的。”南宮漪珠輕飄飄的話反反覆覆在耳畔迴,如同那個惱人的夢魘一般纏繞着。
弈,此時此刻你會不會也是高朋滿座,佳人在側,推杯換盞,喜不自勝?
憑什麼,在你了無音訊之時,我卻要爲你魂不守舍、牽腸掛肚?
那一筷子熊掌,忽然之間苦無比,強撐着咽了下去,再也沒有勇氣舉起筷子。
忽然之間樓下傳來一把男聲,似乎很是不耐,“你們醉樓這是什麼意思?爺們出了銀子來這兒吃飯,你們卻閉門不接客,我就不信難道樓上樓下都坐滿了人不?”
“喲,這幾位客實在是對不住,承蒙您看得起小店,只是如今這醉樓已然被南宮家的貴客定下來了,所以不接外客,還請您海涵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