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帶着一酒氣的魏東廷來到了臥房。
這房間儼然被這個人給霸占了,到都着大紅的雙喜以及堆了一地的嫁妝。
他悄聲無息走到書案前,上面是蘇沉央寫好的嫁妝清單,金銀珠寶四個大字被用筆着重畫上了圈,雖然不知又在打什麼主意,但這歪歪扭扭的筆字着實有些不太好看。
他不得不懷疑大小姐的份是不是作假,尤其是表里不一的外表下究竟蓄謀些什麼呢?
放下清單,他來到牀前。
蘇沉央蜷在鴛鴦被下,長發鋪了一牀。許是不喜歡高枕頭,將長枕抱在懷裡,睡得倒也安逸。
魏東廷微嘆,轉正離開,忽然翻朝外,肩上的鴛鴦落了下來,出了脖頸一抹暗紅花紋。花紋紋路極其簡單,組合在一起就是一個簡單的火焰標誌。
他眸忽地一沉。
這個標誌……
突然,門外傳來了靜。
魏東廷耳朵異常靈敏,目有些複雜地看了一眼蘇沉央,這才擡腳走了出去。
“爹?”
“乘風?”
魏東廷來到門口見魏乘風披着裳站在門口,不問道:“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有些睡不着,就想出來看看爹爹回來了沒……”魏乘風像是做錯事的小孩,低聲道:“看到這邊房間門開着,就過來看看……”
說到最後,他聲音小了下去。
魏東廷孤傲冷清的臉上浮上一層,他將門輕輕帶上,然後彎腰將他單手抱起朝他房間走去,“既然睡不着,爹爹陪你好不好?”
“嗯。”
魏乘風重重應了一聲,然後十分親暱地伏在了魏東廷寬闊的肩頭上,半晌,默默來了一句:“爹……我想娘親了……”
他不知娘親爲何,也從未到來自娘親的關懷和關。
但他見過同齡的小孩在自家娘親懷裡撒時,他不羨慕是假的。直到遇到蘇沉央,雖然這個人有點做作,但是不知怎的,他心裡有些許的歡喜。
魏東廷作爲父親,知道最求的是什麼,但他母親早逝,他能給他的只有這些。
他緊緊抱着乘風,沒說話。
因爲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
之後這幾天,蘇沉央腦海里開始盤旋着創業的念頭。關於創什麼業,做什麼最火,心中已經有個明確的目標,但還需要市場調查走一下,並不能盲目。當然,創業的前提必然是補了資金,於是又開始盤算着怎麼將那僅有的嫁妝換錢。
大件反正是不能的,像那些金銀首飾倒是可以變賣個人財產。
於是主意一打,心裡便有了明確的目標。
當然在這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想辦法將魏東廷拐上﹨牀,免得那個好事的婆婆找麻煩。
但事實這幾天的魏東廷不知在忙什麼,早出晚歸不見蹤影,每次等他到睡着,第二天又不見蹤影,如此反覆了好幾天。
在這幾天裡蘇沉央擔起了魏乘風上下學接送的任務來,老實說,還以爲這孩子很閒不用上學堂來着,沒想到他是有課業的。以前都是沈舒芳親自接送,現如今倒是指名讓來了。
Why?
可能覺得比較閒?
猶記得第一次讓蘇沉央送上學堂,魏乘風千叮嚀萬囑咐,“穿得漂亮點,別丟了我們將軍府的臉!”
蘇沉央氣笑了,“嫌丟臉就別讓我接呀!”
“哼!”
於是接送了幾日都相安無事,直到今天發生了一件小曲。
有一個小孩口無遮攔指着蘇沉央大聲喊道:“呀!狐狸!原來乘風的小娘是個狐狸!”
“我是大人,我不和小孩子計較,我是大人……”
蘇沉央上說不和小孩計較,然而轉化大尾狼嚇唬那幫小學生。
嚇得那幫孩子一鬨而散。
結果當天,魏乘風鼻青臉腫地被夫子給送回來了。
那夫子是個半百老頭,登門連連道歉,“抱歉老夫人,這事是我沒理好。回頭……回頭我便好好教訓那孩子!一定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