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王庙不算大,只有两间小平房,分了三个神坛,中间供奉的是药王,左边是送子菩萨,右边是文殊菩萨,正好能满足民众日常所需。
周阳是个无神论者,但也不会自大的推翻一切,见庙拜佛总归是没错的,在每个神坛上都插了五炷香,周阳这才来到文殊菩萨像面前,将手中盒子放在上面,然后一揖到地。
他不确定黄胡子死活,也不敢贸然立什么衣冠冢,只能将长剑寄放在文殊菩萨这里,如果黄胡子死了,希望他下辈子别再学武功,能在文职上有所成就。
如果没死的话,那就再取回来。
整个过程中,周阳都没说一句话,马洪涛就跟在后面,但也同样闭口不言,他不知道周阳的心思,抱着言多必失的想法,只是周阳拜神,他也就跟着拜,总归是错不了的。
等到走出庙门,周阳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就地在庙前坐下,仰望着交错纵横的沟壑,掏出一根烟点着。
蓝紫色的烟雾飘开,周阳这才轻松不少,直指身边的草地,轻笑道:“过来坐吧,都是自家人,没必要这么拘束。”
周阳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仿若一座大山,压的马洪涛喘不过气来,如今他一开口,马洪涛整个人都轻松下来,嘿嘿一笑,就在周阳身边坐下,同样点起一根烟抽起来。
周阳烟瘾不算大,只在无聊的时候抽上一根解乏,今天却一连抽了三根,等到第四根的时候,他已经打着了火,最终却还是给熄了,转而看向马洪涛,道:“马哥,你脑袋瓜挺好使的,做点什么不比混社会强啊?怎么会选择这条路?”
很突兀的问题,马洪涛不禁有些发懵,可接着就反应过来,狠狠的嘬吧口烟,灿笑道:“说起来有点丢人,我年轻的时候谈了个女朋友,省吃俭用养了她四年,好不容易等她毕业,却跟个小白脸跑了,还说老子不仅穷而且傻,四年竟然连她的身子都不碰一下。”
“戳,咱当时纯洁的跟凉白开一般,哪会想到那种事,只是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就组了个局,让那小白脸输的倾家荡产,并且欠了我五十万高利贷,利滚利就有上百万。”
“那小子实在拿不出钱,就拿女人来抵债,我收下了,整整玩了半年才丢掉,就这样看到了里面的利润,干脆就入了这一行,后来想要收手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这是一个大混子的辛酸史,没有什么豪情侠义,有的只是龌龊和被逼无奈,这也是地下世界的常态,这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圈子,从没有什么豪侠仗义。
而马洪涛也算是性情之人吧,他如今每天都需要女人,却从不娶妻,也正是因为当年那件事。
他所做的事情,不过是正常人的报复心理,只是很多人没胆子去做,而他不禁做了,还做的很到位,这没什么好丢人的,要是被戴了绿帽子,还没点脾气,那也就不配做男人了。
周阳没有多做评价,只是轻拍马洪涛的肩膀,认真的道:“有光明就有黑暗,有好人就有坏人,这世界上总归还是好人多些。”
他接着站起身来,仰望远方的山川,猛地扯开嗓子,大声喊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