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所长苏醒过来后，还是在重症监护病房住着，从昨天到今天，院方已给他检查了两三次体，基本上已能确定他的体没什么大问题。
不过毕竟沉睡了二十年，体各项机能都太差了，还需要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才可以。
“小楚，你也不年轻了……”
过一夜的调整，林所长的记忆已差不多恢复过来，再次见到楚恒，看着他满是沧桑的脸，不甚唏嘘。
楚恒也忍不住长叹，“是啊，一转眼都过去二十年了，当年要不是你，怕是躺在这里的就是我了，甚至我连躺在这里的机会都没有。”
“你别这么说。”
林所长摇摇头，出干枯的手抓住楚恒，“我已知道了，这二十年来你从没有放弃过我，换是我的话，怕是都做不到。”
二十年如一日，说起来轻巧，但要做到实在是太难了。
林所长主动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我听说你现在都已是副县长了？”
楚恒笑了笑，“是啊，老领导，你怕是没想到，当年的那个小警员，会一步步爬到这么高的位置上吧？”
“是没想到，那时候的你脾气倔，连我的话都敢不听，隔三差五就要写一次保证书，可写完了保证书还是照犯不误……”
林所长脸上带着笑容，想到当年的事，还有些恍惚。
对他来说，二十年的时间不过是一眨眼，睡过去再醒过来，就已隔了这么久。
楚恒板着一张脸，学着当初老领导训斥自己的语气，“小楚，下次你要是再犯，我就把你调到警队去！”
“去就去，反正又不是去了一次两次了，我早都了。”
林所长顺口把他的话接了下来，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回了一下当年的事，林所长突然收敛了笑容，看着楚恒轻声问他，“小楚，你今天来看我，其实还有别的事吧？”
楚恒装出满脸无奈，“老领导的眼神还是那么犀利啊。”
“你小子，就别捧我了，到底有什么事就痛快点，当年你可没这么拖拖拉拉。”林所长笑骂一句。
楚恒面一正，起走到门口，把门关起来，随后回到床边，俯下子在林所长耳朵边上压低了声音悄然说了起来，“是这样……”
王文东拜托给他的那件事实在是让他为难，现在他是连一点风声都不敢出去，跟老领导说话都不得不这么谨慎。
听完之后，林所长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呢？”
楚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老领导，我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风，如果要查这件案子，我很可能就会遭到报复，到时候我能不能平稳退休都不好说。”
顿了顿，楚恒又补充了一句，“可如果不查的话，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正是因为左右为难，他才来找老领导商量。
林所长眯起眼睛，看起来像是要睡着了一样，里喃喃道：“小楚，咱们都是党员，你还记得当年在国旗下面的誓言吗？要忠于党，忠于人民……”
楚恒缓缓接上后面的话，“不是忠于权力和富贵。”
林所长出欣的笑容，“看来你还没有忘记，我很高兴……小楚，你认为，贪的定义是什么？”
话题突然转变到不相干的问题上面，楚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利用职务之便贪赃枉法鱼乡民……”
没等他说完，林所长就摇了摇头。
“你说的太片面了，事实上，如果当了却不作为，那不管是多大的，都是贪。”
楚恒有些不解，林所长顿了顿，“贪并不是仅仅指贪腐，贪图权力不作为，也是贪！”
一句话，仿佛是一道惊雷，将楚恒惊醒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