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后,离苗疆不远的一个小县城里出现了一个怪人。现在这不冷不热的季节里,他竟然穿了一的厚重大氅。这皮看着像是生生从动上剥下,且不带任何理就穿到上了的,出来的里子上还沾着没有除尽的破碎筋骨,闻着腥臭无比。
这怪人来到镇上的时候浑都是伤,脸惨白的不像话。镇上没有一个人敢凑上前查看,任由怪人在墙儿地下呆了几天。本来都以为他死了,谁想一场大雨后,怪人像是吸饱了水的苗儿,又有了些活力,晃晃悠悠的扶着墙儿站了起来。
黄昏时分,他裹着湿漉漉的皮裘大氅,挪步到一个客栈旁边儿。一只残破的手从大氅那乱蓬蓬的发里出来,剩余的三儿手指头敲了敲桌子。“掌柜的,来碗水。”
店家虽然不愿伺候这不知何来的怪,却也怕得罪了它引来灾祸,于是倒了一杯端到怪人面前。怪人握住水杯回了大氅里,发出滋滋的饮水声。喝罢了水,怪人的声音听起来了几分。“要一间屋。”
店家咽了一口吐沫,斜眼儿在白一生上大量了一圈儿。这人穿的寒颤,肯定没有几个钱。“没问题,客。不过这房钱……”店家把最后一个字拖的很长,像是在思量之后的话该怎么说。
“啪。”一串铜板被从大氅里丢了出来。店家只得带着怪人上了。怪人在二绕了一圈儿,选中了个最角落的屋子。那店家张了张想说点儿什么,话到边又咽了回去。“烧水,洗澡。”怪人说道。
店家干脆的应了一声,又撸起袖子问要不要打扫。怪人没理会他,自己走进屋关上门,用抹布抹了一边屋里落满了灰尘的家,抖了抖被子坐在床上。他脱下了厚重的大氅,出一张极为年轻的面孔。只是这张脸上没有一点儿,也没有半分表。
这样的一张面孔,属于白一生。
他抖了抖厚重的大氅,这是他在苗疆附近打死的野剥下的皮制的。他原以为自己可以不用吃东西,反正已死了,可后来才发现如果太久不吃饭体会萎,变得不人形。况且进食已了他的习惯,白一生也只能顺应本能,弄点儿东西吃吃。
过了一会儿店家弄来了热水,放在门口不敢端进来。待他走后白一生自己端了水进来洗了个热水澡,一举洗去了几个月的风尘和污垢。他细细的过体,梳了头发,披上大氅起下。白一生走到镇上买了几张黄纸,又去药店拿了朱砂。
一路上不知有多人瞠目结舌的着白一生,他都不予理会,径直回到客栈二的那间小屋里。上之前,白一生顺道在路边儿折了树枝,权作木剑,还跟店家讨了几蜡烛。看到白一生这幅模样,店家留了个心眼儿,打发了个小伙记朝县城外的山里跑去。
关好房门,白一生将蜡烛点燃,又拉死了窗帘。忽明忽暗的烛火照亮了这半间小屋,白一生倒了清水调和朱砂,用食指蘸着,写了一道引魂符。符咒画好,白一生食指中指将符咒夹住,一扬手将符抛到空中,接着手腕儿一晃从桌上抄起那树枝,一下刺进了符纸中。
树枝带着那张黄符在蜡烛上虚晃了一下,符纸霎时间燃烧了起来。黄纸燃烧着,火烧的空气扭动,白一生口中默默唱咒语,过了好久,等到树枝末端的符都烧了,他才睁开眼睛,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还是找不到月,以往他只要知晓一个人的生辰八字,就能将它的魂魄再度聚回来。可这一次白一生已努力了好几个月,期初以为自己没有黄符朱砂,或是没有沐浴更,但现在万事俱备,却还是召不回月哪怕一缕魂魄来。
不可能啊,是自己哪里做错了吗?白一生拧着眉思量着,一拍桌子又要再画张符,他翻来覆去的将招魂仪式做了好几遍,直到头晕眼花鼻流出来了才只能作罢。白一生踉跄着坐在地上,一道烟尘从窗户边飘进来,落在他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