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吴阿良还算清醒,林万步朗声问道。吴阿良眯起眼睛微微思量了一会儿,想要张口可嗓子眼儿却不控制,咙里像是塞了团棉花似得只能发出‘呵呵’的声响。半晌,吴阿良像只白鹅一样梗起脖子扭头朝那个地往去。
他想说那地方不太对劲,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体本能的忌惮着那个地方,若不是树底下有豆芽菜这个味勾引着,依着吴阿良的本能他早就躲到远远儿的地方去了。尽管说不出话来,不过他的动作也大差不差的表达清楚了意思。林万步又问了些别的,白一生问小夏去哪儿了,可不管是谁问,问些什么,吴阿良都只是一个劲儿指向地。
林万步看问不出什么来了,索顺着树干蹭到地上做好,他上的伤痛已过了一开始天崩地裂撕心裂肺的劲儿,然而此时疼痛如小桥流水连绵不绝,一跳一跳的疼的他揪心。“是那个有不对劲儿,还是小夏被他搞到里面去了?”白一生低声问道。
林万步一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吴阿良没有完全尸化,肯定是还没沾过腥,小夏没可能是被吴阿良吃了。既然不在林子周围,那便是被谁人带走了。林万步和那小妮子无甚,没了便没了,可白一生却心急如焚。
林万步斜眼看了白一生一眼,心里有点儿不快。他把月当做自己妹子去疼,妹子随白一生一并走时他满心以为白一生会好好照顾,谁想妹子竟年纪轻轻就丢了命,现在白一生边儿还又有了一个小妮子!
“那妮子要真是进了你也不用找了,这有多凶你不知道?”林万步心里不快,冷言冷语的说道。
“我刚刚找到了。”突然,豆芽菜的声音从两人后传来,他的音调儿拔的很高,本该稚的声无端带了几分尖锐。白一生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猛的一回头,看到豆芽菜闭着眼睛仰起头来,一只手在树上比比划划。
“在一个有水的地方,水很深,快要没过的脖子了……是城里,蛇,孩儿,还有妖道。”豆芽菜一边说一边全颤抖,像是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一样。白一生一愣,几步到豆芽菜边儿:“是小缨子?掳走了小夏?”
“是,是小缨子。”豆芽菜垂下眼帘,细声细气的重复了一边白一生的话。他抬手打开了白一生的手,整个人一小团在树下不动了。
“我去找。”豆芽菜的话激的白一生心中一凛,撇下句话就打算转离开。他的影很快融进林子里的黑暗中,老树下只剩抱着膝盖坐在原地的豆芽菜和守着一马上要完全尸化的半尸半人的林万步。豆芽菜始终一言不发,低低的把头埋进膝盖里像是了天大的委屈。
谁都没有说话,周围一片寂静。林万步本想点团篝火,但一来吴阿良不住火的炙烤,二来他的刚刚过一番折腾已又有变形的趋势,他不愿再动,估着即将天亮也就含糊这起子打算休息一会儿。将睡未睡的时候,林万步一直觉得周围有风拂过。
虽说山风本就凉,可也不该这样凉的刺骨。而且那风吹的奇怪,阵阵风都直往他脑袋上刮,风从耳畔过吹起呜呜的声音,像是个呜咽的鬼魂想要说什么似得。林万步察觉出不对头,虽然还闭着眼睛但却支着耳朵随时听着周围的动静。
豆芽菜埋在膝盖里的脸扭曲着,一双眼睛将睁未睁,在即将黎明之时,豆芽菜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双漆黑的大眼珠儿在他眼眶里扭了扭,确定吴阿良已睡着了后豆芽菜悄无声息的站了起来,抬脚走向睡在一旁的林万步。
豆芽菜走的姿势古怪,虽然体纤细但胳膊儿却分开老远,走起来好像鸭子一样。他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林万步的脚边,停了下来。豆芽菜一双脚好似被钉子钉住,上半俯下来,手的笔直像是要吴阿良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