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一生再次登上那小悬崖的时候,藏在树下的花环竟被人换了新的。那时雾气刚散,一层细的水珠儿凝结在刚刚被摘下的花儿上,很是动人。白南脚不便所以没独自上山过,能做这件事的肯定不是他。
白一生心中隐隐明白了什么,却怎么都想不。
白南并没有发现花环的事儿,他依旧向崖底的镇上去,只是再也看不到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了。白一生怕白南多想,便和他聊天,爷孙两人正闲聊呢,张超突然气吁吁的跑了上来,他上的裳已被大片大片的浸湿了。
“白爷!不好了!”张超说着:“大爷出事儿了!”
他口中的大爷自然是白一生的父亲,“什么?”白一生的心一下揪了起来,他们不是已离开了么,怎么会出事儿?
张超满脸痛苦,对着白一生那张写满担忧的脸实在是一句话都说不出,他愣了半晌最终还是说道:“白爷,您请回去看看吧。”白一生和白南匆匆赶回了家,白一生本跑在最前面,却被张超拦住不让进门。
张超狠了狠心把白一生安置在了偏房的一件屋子里,门上落了锁,随后走回正厅。正厅里白南愣愣的站在那里,体微微发抖。在他面前放着三大六小一共九尸体,大的正是白宏利和他的夫人,还有白宏时的夫人,而那些小的是白一生的九个姐姐。
们的眉心都有一个拇指细的,越往里越细,隐约能看到孩儿灰白的大脑。
孩儿的上还有一道道紫痕,痕迹深里,像是被人绑了之后还做过剧烈的挣扎。除此之外,孩儿们与生前没有差别,就像是静静的躺在那里睡着了一样。
“白爷……镇里没人了,我今早本想到山里找些食,却在离镇子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一大片尸体。很多小孩子的尸体堆一堆放在中间,旁边则七零八落的摆了些年人的尸骸。那似乎是一个阵?”
白南痛苦的点了点头,强忍住涌出的泪水,说道:“宏时家的娃娃也死了,他的尸找到了么?”张超摇摇头:“只有二夫人的,二爷的尸体没找到。”
白南苦笑一声:“宏时薄,却也是最聪明的,既然尸体没找到就是活下来了。这些娃娃的尸体别埋起来,放在院子里。小心不能让一生看见了。”
“为什么不土为安?”张超很是不解。
“娃娃的魂都被走了,这只是个空壳子。唉,是我害了们!等到鬼驼子找我报了仇,摄阵要摄的那个人死了,阵里娃娃们的魂魄才能重新回到自己上,这样们才能转世回。要是埋葬了就回不了了。
宏利两口子和老二家的就埋了吧,就和一生说他们伤严重已被送到苍山去了,你做完这一切就带一生走吧。好了,你去吧。”白南说完就离开了屋子,再也不忍心看那些孩子一眼。
“我不想的,我……”张超还说些什么,白南突然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白一生是白家唯一一个男孩儿,要是他死了,就全都完了!你忍心让白家断后嘛!”张超一愣,只得点了点头。
那天傍晚,张超带着白一生去寻找他去了苍山的父母。白一生一方面担心父亲,另一方面白南又大发脾气一定要赶他走,他也就只能闷闷不乐和张超坐上了去往临镇的马车。临走的时候白南把揜日给了白一生。
张超没有走有阵的那条路,而是选择了颠簸的山路。张超在前面赶车,白一生坐在车里看着手中笨重的揜日剑。
马车晃晃悠悠的前进着,突然坐在前面的张超猛的一拉缰绳,马惊前抬起,把白一生震了一下。“那,那是什么!”张超磕磕的指着前面说道。白一生急忙从车里钻出来,往下一看,却看到山下的镇子竟蒙上了一层氤氲的鬼雾!
白一生心中一凛,索闭上了完好的那只眼睛,只用眼看向鬼雾。他夜视极佳,竟看到那一团不断蠕动的鬼雾是由无数硕大的怨灵组,那些怨灵一团团的盘踞在一起,如蛆虫一般令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