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雷接连落下,巨大的冲击力几乎震平了山丘中参天的树木。那些纠缠在白一生周遭的无头尸体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几乎是一刹那就被火焰烧灼为一地焦灰。
林潼收了剑,揜日上耀眼的芒逐渐熄灭,他反手将剑丢还给了白一生,此时天彻底亮了起来,过雷打火烧的山丘已没了遮天蔽日的树木和久不散的黑雾气,阳从天空中散落在山丘上,出几丝盎然生机。
这才是揜日真正的实力么,之前自己用它打打闹闹简直就是对剑的侮辱。白一生心里暗自自嘲道。此时白一生突然看到落雷的那片焦土之下有什么东西在动。那东西颤了几下,焦灰扑簌簌的落下,隐约看到一只苍白的手从焦土里探了出来。
白一生意识到这是那个怪人,急忙过去将它拉了出来。那人的体在日的照耀下更加的惨白,几乎是明的,随时要灰飞烟灭的样子。
林潼解下外衫劈头盖脸的丢到那人上,冷笑道:“瞧瞧你现在这幅鬼样子,修了近百年,反倒落得这样的下场。”
那人听了浑一阵,仰起头死盯着林潼,林潼扬了扬下冷笑一声:“小狸猫儿,给老子放尊重点儿,要是我想的话可以用任意一种方式杀了你。”
“狸猫?”白一生愣了下:“什么意思?”
林潼大笑:“这家伙本是你太爷白染澄养的一只小白狸猫,从白染澄小的时候就跟着他了,据说一直住在这山上。本来相的好,但这小狸猫不知为何了邪道。它靠吸食人的修炼,这漫山遍野的无头死尸就都是被它害死的。
白染澄知道之后本想杀了它,但是最后只砍下了它的一条手以示警戒……
喂,小狸猫儿,昨儿半夜跑进这山丘里的人呢?还没被你害死吧。”林潼拽起狸猫的头发,迫使它仰起头来。狸猫一双墨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白一生,惨白的抿了不说一个字。
“现在在哪里?伤了我得把带回去。”白一生低声说着。狸猫仍旧不发一语只是直勾勾的着白一生,它的目似乎穿越了百年的岁月,瞳孔中映出的并非白一生,而是那个早已垠灭在无穷无尽的时里,斩断它的一条手臂的人。
狸猫站起,他的体已被无数冤魂野鬼撕咬的几乎只剩骨架,体里已没有多余的可以流出来了。狸猫披着林潼的外衫一步步朝山丘深走着,越往前走地势就越低,最后诸人来到一个山口,旁边有一汪清澈见底的积水。
月正泡在那积水之中,乌黑的发丝缓缓飘在水里,仿佛水藻一般覆盖在的体之上。的脸蜡黄的闭目睡着,只是上已重新生出一层新皮,淡的皮肤如婴儿一般。
白一生急忙将从积水里抱出来背回家去,狸猫一直远远的跟在众人后,并不敢离的很近。
月回到家的时候已醒了过来,只是还是很虚弱。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对上白一生那张写满担心的脸。两人都有几分尴尬,正在这时林潼突然进屋,手里端着一只装了些饭菜的旧碗。
“这小蛊没事儿,倒是外面那只狸子估计活不了几天了,你去拿这个给它。”
白一生应了一声,接过那只碗走出屋去,那狸猫就躲在院子外面的灌木丛中,怯怯的着院子里。
白一生把碗放在院里的树下,冲它招了招手。狸猫缓缓走过来躺在树下面,并没有吃白一生手中的饭菜,也不理会坐在旁边的白一生,只是发呆。
它那双墨的眼眸微微弯着,想起自己小时候饿了就总是进到院子里东西吃,有一次被白染澄撞见了,异常的害怕于是一口咬在了白染澄的手腕儿上。那一口咬的很重,留下了褪不去的伤疤,不过白染澄也没恼,转进屋拿了个碗装了饭食给它吃。
狸猫想起当年的自己也是坐在这个地方,树下放着碗,旁边是十几岁的白染澄,和现在的白一生一般大小。白染澄握着揜日,在一旁的栏杆上刻了一个它不认识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