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一亮，那大公还在哦哦打鸣时，秦鸢就利索麻溜的从床上滚了起来，半眯着眼睛穿好裳，一副快要困死的模样，也是人。
穿好裳，秦鸢顺手套上鞋，‘吱呀——’一声响，开门出了厢房。
“顾玄，起床了。”仗着大嗓门，秦鸢喊完一句，一溜烟的滚进厨房烧水。早晚温度差大，辰时能冻狗，不烧水洗脸真没辙。
秦鸢进厨房，撸起袖口，噼里啪啦的砍柴烧火时，那瞌睡虫大半就已没了，此刻清醒无比，但也还打着哈欠。
“嫂嫂。”顾灵儿起的也早，穿好衫，连头发都未细梳，披头散发的就跑到了秦鸢跟前。要不是天已亮，秦鸢多半会被吓傻了。
小姑娘素日的黑炭脸，可能是因为大清早刚睡醒，那是苍白无比，连都是白的。秦鸢仔细瞅着小姑子，最后放下手里的柴火，手抓住小姑娘的小手腕。
“冷吗？”秦鸢了手，发现小姑娘手冷冰冰的，就跟泡在冰水里头。眉头微皱，想起如今貌似已秋了，可——顾家还没加薄被。
“过来烤烤火。”秦鸢忙将火起了，招呼着小姑子过来。
看着灶台里的火四，秦鸢不由的慨，果然在穷苦之地学啥都快，想想自己在现代学了二十多年的起火都没学，到了古代，一个月里就学有所了？
唉，古代真苦，活在古代穷苦家庭里更苦。
火一起开，秦鸢就忙去水缸打水，往那大锅注水，大概注了两盆的冷水，才在一旁坐定，“是个时候，你二哥再劈些柴火。”
“要柴火吗？我也会劈。”顾灵儿抬头，苍白的小脸好不容易有了，估计也是天冷，昨夜里睡觉冷傻了。
秦鸢看着小姑娘，心里不是滋味，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啊，怎么能这么懂事呢？
“下次你要是觉得天冷睡不着，要跟嫂嫂说。”秦鸢一脸怜爱的了小姑子发，看着小姑子眼睛底下一片淤青，用脚趾头踩也能猜的出来，小姑子怕是一夜未眠。
“或者你也可以来跟嫂嫂挤挤。”秦鸢不是一个细心之人，但也是个心慈善良之辈，让看着一个八岁的小姑娘挨冻挨饿可看不下去，更何况，这小姑娘还是‘’名义上的小姑子。
“嗯。”顾灵儿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默不作声。这一沉默，倒是让秦鸢起疑。
“咋？”秦鸢坐前来，手烤着炉火，问道，“到底咋了？”
“咱家没棉被。”顾灵儿被问的一低头，声音更小了，“之前给均儿凑学费，二哥将家里仅剩不多的绵被全卖了。本来想着可以在冬日凛至前...”
“谁知道，季节转变的太快。让人措手不及！”
秦鸢：“.....”得是有多穷苦，能把棉被卖了？
“其实，大哥临走时，有将我们安抚在一个舅老爷家，可是，寄人篱下难，我们，就跑回来了。”顾灵儿咕哝着，秦鸢听得一清二楚。
眨着眼睛，不解的问道，“寄人篱下虽不自由，但也好在这儿挨苦罪啊。你大哥知道你们回来了吗？”
顾灵儿眨着大眼睛，先是摇了摇头，后又不确定的道，“估计是知道吧！”
“估计？”一听这话秦鸢笑了，想着那劳什子的大将军该不会傻得每个月还往那就姥爷家寄生活费给姐弟三吧？那样可就亏大发了。
“你大哥——有没...俸禄？”秦鸢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说出俸禄两字，而是旁敲侧击的问道，“倘若你们没知会你大哥，你大哥想念你们，给你们姐弟三寄书信，还往舅老爷那寄咋整？”
顾灵儿看着秦鸢言又止，最终犹豫再三道，“大哥不会寄书信，不识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