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溢出一滴眼泪，他抬起手背了，道：“为了养活我，我妈去了夜总会工作，那时候夜总会对面就是一家烧烤摊。大概有半年的时间，我妈就这样带着我，在海城漂泊着。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一顿烧烤，就是一顿大餐了。”
他自顾自的拿起几串羊串，一脑的塞进了里，却仍旧无法阻挡眼角溢出的泪水。
罗裳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明明是那么可恨，他折磨的时候，辱的时候，那种可恨又张狂的脸，让恨不得杀了他。
可现在，不明白为什么，的心居然也跟着顾译林的话，隐隐作痛。
哽咽了一下，轻声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生了一场重病，我妈没有办法，才去找我爸。”顾译林哭着又笑着道：“我爸当时怕我们继续待在海城被宋丽君发现，才把我们送回了国外，继续供养我们。那次之后，我妈再也没敢提出要回海城，更不敢在我爸面前出什么非分之想。”
他打了个嗝，自嘲的说：“现在啊，我不敢再来这种地方，就怕别人嘲笑我是私生子，就算回到了顾家，也依旧改不了这穷酸病。可有什么办法呢？其实，烧烤还是我觉得最味的东西，那是我妈妈辛苦赚来的钱，当时只有我和我妈，没有任何人可怜我们。”
罗裳不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道：“都过去了。现在，你和你妈也得到了你们想得到的。”
只是想安他，可顾译林莫名的恼了起来，打落的手，道：“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得到！”
换句话说，他得到的，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罗裳吓得回手去，惶恐的着他，道：“你喝醉了，我们……回去吧？”
“哼，就这点啤酒，还不至于喝醉。”他了眼角，着，缓缓地说：“我知道你恨我，你瞧不起我。我是私生子，可那又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做一个私生子！”
罗裳竟觉得无法辩驳，可他这幅痴痴狂狂的模样，却让心里难极了。
后来，顾译林是真的醉了，只好将他带回了酒店里，他的长包房。
他喃喃自语的说着醉话，却没有折腾，只是拉着的手，道：“别走，裳儿，你别走！”
罗裳心脏一，每次他这样无力的喊名字，就总也狠不下心来。
明明该恨他的，可为什么，却又开始同他，替他的遭遇到难。
“裳儿，我爱你，你知不知道，我爱你……”
他如同做梦般的表白，却让罗裳瞪大了眼睛，如遭雷击。
睡梦中的他是那样无害，眉眼间尽是英俊和温和。
可是，这个男人，居然说他爱？
他是那样恶劣，那样过分，他怎么能爱？
从来都没有肖想过，唯一的愿，也只是等他烦了、腻了，可以放自由。
顾译林依旧在重复着这句话，可罗裳整个人都僵直的坐在床边，一言不发，仿佛下一秒，就要坠地狱。
矛盾到极点，甚至不知道自己对顾译林到底是个什么？
恨是绝对恨的，可其他的呢？
从不敢着自己的心问一句，对顾译林，除了恨，到底还有没有别的不该有的？
直到凌晨时分，才在顾译林边睡着。
翌日清晨，罗裳醒了便去煮醒酒汤。
顾译林起来的时候，额头还有些疼。
他着房间里的一切，渐渐回忆起了昨晚发生的事，似乎自己吃烧烤时，告诉罗裳的那些话，他也都记得。
唯独，他不记得自己醉酒之后，梦里都说了些什么。
罗裳端着醒酒汤进来的时候，顾译林又恢复了那一惯的放不羁，对道：“昨天，你害得我车子追尾的账，该怎么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