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朝辉不敢相信,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还辛兰得了绝症,每一个字对于他来说,都是有毁灭的。
他宁愿,永远都不要见到,永远都不要知道,辛兰患绝症的事实。
只有这样,他才能自欺欺人着,告诉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某个地方,正幸福的生活着。
孟朝辉跟在舒清后,想到他即将见到的辛兰,躺在病床上,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他步履愈发沉重起来。
每走一步,他都觉得脚上像是被上了镣铐,心像是被放在火上煎烤着。
他们到达医院时,辛兰刚做完析被推回病房。
孟朝辉进去时,辛兰正坐在窗前,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红夕阳,染红了那一片树林。
孟朝辉静静地站在门口,着曾在网球场上大放异彩的人,曾在学校辩论赛上那自信从容的人。
那个时候,是那么意气风发,那么明大方。而现在,他只看到了那佝偻又削弱的躯,黑白错的发丝,和那寂寥孤独的背影。
上一次他见到辛兰时,只觉得苍老了许多。可现在,那种觉,却是一种无力的绝。
舒清跟着孟朝辉看了会儿,心中愈发酸涩难忍,轻轻出声提醒道:“妈,您看谁来了。”
辛兰听到声音,莫名的转过椅。
在见到孟朝辉的那一霎,空麻木的眼中划过显而易见的欣喜,像是一颗流星划破了黑的天空。
孟朝辉如鲠在,眼中积蓄着泪,“兰兰,我……我来了。”
舒清将病房的门关上,静静守在门口。
儿一走,辛兰顿时有种手足无措的张。
盼了一辈子,终于还是等到了可以跟他好好说说话的机会。
孟朝辉走过去,将的椅推到床边,弯腰将辛兰抱到了床上。
手中的重量是那么轻,瘦的硌手,可他抱的那种觉,又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时候,他们,都还年轻。
当时的他,永远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们会在这种地方,这样见面。
辛兰也想起了从前,一时间心中泛起波涛汹涌。
的眼睛一如曾那样清亮,不含任何杂质与,就这么看着他。
“有件事,我想跟你说清楚。”
孟朝辉向门口的方向看了眼,“你是想跟我说舒清的事吧?”
“小清是你的孩子。”
辛兰眼神笃定又坦然,道:“你不用这么惊讶的看着我,也不用怀疑。舒清就是你孟朝辉的儿,为了这个孩子,我失去了家,失去了学业,几乎失去了一切。”
“可……可是当年……”
孟朝辉牙齿都打磕,整个人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澳洲皇家学院。
孟朝辉坐在自习室里,面前摆放着国流生登记单。他正纠结着,如果大学时期可以再去国深造,那么回国之后,他从政的机会和起点都会好很多。
可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兰兰。
静静的想了很久,他闭上眼,心一横,将那张国流生登记单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这时,旁边有几个中国留学生在窃窃私语,“你们知道吗?商管系的辛兰为了实习绩,跟顾氏的太子爷顾向东睡在一起了。”
“不会吧?自己也是有实力的,不会沦落到那种地步吧?再说了,那顾氏的太子爷比大了那么多岁。”
其中一个男生不屑的嗤笑,“你别天真了!校花,那是我们普通人眼里的校花;有钱人眼里,那就是个公车,想上就上的!”
孟朝辉猛然起,揪起那男生的领,愤怒的一拳挥了过去,“混蛋,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