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五年里,替雪瑟诊过脉的大夫不可能都没发现此事,”林老太君面一肃,“没一个干净的。怕是昨日毕先生不来,也是搞得鬼,就怕此事被拆穿!”
“母亲请放心,我会彻查的!”
“人心总是偏着长的。”林老太君忽然一叹。
“若真是,我必杀!”慕振荣一脸肃杀。
“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自己。”林老太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事关雪瑟,我总是想得更多些。”
林老太君猛转过脸,被慕振荣扶住的手狠狠一下反手抓住他,看着慕振荣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现在向我起誓,无论雪瑟如何,此生都是这镇国公府的嫡长,嫡出的二小姐!”
“我对雪瑟向来视如己出,请母亲放心,儿子发誓,只要有我在一日,雪瑟都会是镇国公府的嫡长。而我将来定会把爵位传给华儿,华儿向来极爱护雪瑟,定会护一生无虞。”慕振荣正重其事道。
“好,你要永远记得你今天的话!”
等到林老太君和慕振荣再次回到扶疏阁时,丹青正附在慕雪瑟耳边,把卫妈妈下半差点被打残,和氏罚抄佛的事告诉慕雪瑟,慕雪瑟听过只是轻笑了一声,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
时隔六年,什么证据恐怕都已湮灭,想就这样一击毁灭氏是不可能的,但是能让慕振荣对氏起疑心,让林老太君开始防备氏就已够了。
林老太君对着九方澜道,“让三殿下久等了。”
“无妨,”九方澜站起来对慕振荣道,“如果镇国公已理完家事,我们是否该回书房继续商谈之前的事。”
他是真的很担心太子,生怕九方痕出什么事。
“三殿下请。”慕振荣看了慕雪瑟一眼,和九方澜一起去了外院。
等他们走后,慕雪瑟看着林老太君说,“祖母,孙有一事相求。”
“你说。”
“孙想立刻迁去流觞阁住。”
流觞阁在镇国公府东侧,原是为慕振荣有疯病的姐姐慕青宁买下的,可是慕青宁后来却迁去了城郊的薛碧山庄。
流觞阁有一个角门与慕宅相通,但关上角门又是独立的院落,外院院分化明确,也有专配的小厮管事,独立厨房。
林老太君怔了下,双目沉沉,看了慕雪瑟片刻后,才缓声问道,“为什么?”
“接连历的这些事,孙只觉人心叵测,要让我毫无心结,是绝无可能的。”慕雪瑟语带哽咽,“祖母就让我去流觞阁平静心绪吧,等到孙想通了,也就能面对三妹妹,四妹妹和——母亲了。”
说完,哭倒在林老太君怀里。
林老太君怔忡不语,换作是,自己相救,却反被至亲之人抛诸危难,之后又发现一直疼爱自己的继母对自己包藏祸心,也会心创,难以释怀。
果然,还是让慕雪瑟迁出去一段时间的好。
等到时间平复一切,才好再相见,现在日日相对,只会让彼此加深罅隙。
林老太君终究长叹一声。
“你去吧,我现在就吩咐下人马上为你迁院,你在流觞阁好好调养体,关于你体的事,我会让知的人全都封口。以后晨昏定醒也免了,一个月进府一次就行了,我会让公中每月专门拨出一笔银两做为流觞阁的用度,那里一切,都由你做主。”
氏刚刚捧着一套《法华》回到居住的嘉熹居主屋,就得到慕雪瑟要迁流觞阁的消息。而且林老太君还下令流觞阁一切由慕雪瑟做主,旁人不得手,还要重新为流觞阁买一批下人,把其他慕雪瑟觉得不得心的下人都换掉。
氏忍不住皱起眉头,看来慕雪瑟是真的开始提防了,恐怕连林老太君都在提防吧。
“母亲,你真的给雪瑟下毒了?”还未等氏细想这事,慕雪就从屋外冲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