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被你察觉了,不是么。”九方痕的神是从未有过的世故,一皇家子弟的威仪显无遗,怎么看他都不是曾那个样甜甜着“雪瑟姐姐”的俊年。难怪三皇子九方澜如此才俊,却愿意全心辅佐他,这中间除了兄弟义在,只怕九方痕此人的才能更是最大的原因。
曾种种浮现在脑海里,让慕雪瑟有种恍然一梦的错觉,再问,“那么,四散播慕雪在南越的丑事,想让与我反目仇的人是不是你?”
“不是,你们慕家宅里的私,我可没有什么兴趣参与。”九方痕摇摇头,“也没有让我对付的价值。”
果然不是他,慕雪瑟的心往下沉了沉,那么,到底是谁?
“我还有一事不明白。你既然让人引我去听顾之舟和金帮主的对话,那么他们的谋划,你应该早就知道才对,为什么还任由元崇出事?”
“我虽然知道他们往武州运了火药,又抓了某个员的家人,却没想到他们的目标会是漭江堤。”九方痕定定地看向慕雪瑟,“为什么你只不过听了他们几句话,就能猜出漭江堤会出事?”
“这你不用知道。”慕雪瑟自然是不会把自己重活一世的事告诉任何人,更何况如今的九方痕本不配与之心。
前世,那场秋狝刺杀,也许九方痕早已知晓,却还傻傻地以犯险,想要去提醒他,破坏楚赫的计划。无论前世今生,他都演得那么好,装的那么像,而和慕家不过是他与九方镜之间争斗一个微不足道的牺牲品。那片似火的枫林里,断送的只是一人罢了。
“雪瑟,”九方痕看着慕雪瑟那犹如冰封的寒潭一般的眼,轻叹道,“你我其实不必如此,你已与九方镜恶,我这个六弟向来是睚眦必报的。况且,我看的出来,你极厌恶我六弟和忠义侯,这京城局势,慕家迟早是要选边站的,所以你已没有选择了。”
“呵呵……”慕雪瑟笑起来,“你想说什么?”
“过往种种,我们就此不计,你我从此真心合作,如何?”九方痕和了表,循循善道,“以你之才,以我之智,若是你我合作,哪还有人可以匹敌?等我登基之后,我一定会给慕家无上的荣耀!你不喜欢宫浩磊,我也有办法帮你退亲,你若是讨厌你那继母——”
“太子殿下,”慕雪瑟却是打断他,“吴邦国的家人,我已送给宁王殿下了。”
“你是什么意思?”九方痕冷下脸。
“你还是等着宁王殿下与你谈条件吧。”慕雪瑟浅笑道,的确深厌九方镜和楚赫,但也要让九方痕知道,不是非选他不可。既然九方灏有意示好,也不介意再卖他一个好。
“九方灏?”九方痕冷笑一声,“你是决心与我为敌了?”
“你我之间一直都是相互利用,如今反目,又有何奇怪。”慕雪瑟冷笑道。
“所以你选了九方灏?”九方痕长笑一声,“他离那个位置有多远,你如此聪慧,怎么会看不明白?”
“虽然你是太子,可九方镜才是皇上最深爱的皇子。”慕雪瑟轻笑一声,“太子殿下也未必就是近那个位置最近的人。”
实际上,慕雪瑟是绝不希九方镜当上太子的,但是被九方痕如此耍弄,气得惨了,所以尖刻冷冽的话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
九方痕怒极反笑,“你这是一定要与我绝裂?”
“你我本非同路人,如今不过是为陌路罢了。”慕雪瑟垂下眼,浓的睫投下羽扇一般的影,忽又抬眸,直视九方痕,“太子殿下,从今往后,你我恩断义绝,他日相犯,休怪我无!”
话毕,转过,决然地踏出房门。
九方痕冲到门边,冲着慕雪瑟的背影张了张口,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他静静地看着慕雪瑟头也不回的离去,的背影着绝决和孤傲,九方痕知道,他们之间的裂纹是难以修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