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谢殊又拿出一小彩瓷的胭脂来,慕雪瑟一看,那胭脂是蓝色的,就是当初她在国宴上一舞力压朝阳公主的时候,画她脸上鸢尾花用的蓝胭脂。那天的妆也是谢殊为她化的,如今情景重现,时间仿佛还停驻在那个时候没有转动。
谢殊用蓝色的胭脂和黑色的墨黛在慕雪瑟左额那块伤疤上画出两只栩栩如生的蓝色蝴蝶。
一瞬间,映在铜镜里的那张容颜顿时变得芳华绝代。
慕雪瑟的眼眶有些微微的湿润,她从镜台前站起来,反将谢殊按下去,“如今娘娘是宸妃了,再也不同以往,妆容应当更美艳雍容才对,也让我为娘娘上次妆吧。”
谢殊浅浅一笑,更显得下颌尖尖,她由着慕雪瑟为她重新上妆,她们这样亲昵地相互描眉眼的时候只怕很难得了。
皇上进苍鸾殿的时候,就看见慕雪瑟正执一只黛笔,细细地为谢殊画眉,两个同样旷世绝色的人间尤物,这样相偎着对镜描眉真是一幅令人不忍打破的画面。皇上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站在一旁看着。
慕雪瑟和谢殊早就发现皇上来了,但是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假装没看见。直到慕雪瑟将谢殊的妆化完了,她才看了皇上一眼,一副刚刚发现皇上来的样子,惊慌地下拜,“臣女参见皇上。”
皇上颔首一笑,“平身。”
然后就急急走过来携谢殊的手,谢殊向皇上福了福身,轻声问道,“百花宴就快开始了,陛下怎么来了?”
“朕听说你这里出事了?”皇上关切地问,谢殊送了几个宫人去暴室的事情并未掩人耳目,也算是给动手的人一个警告。
“有人在臣妾殿中的鲛绡帐上下失魂香,此香闻久了会神智失常,幸亏被郡主识破了。”谢殊诉说这事时的表情极为平淡,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但她越是这样,皇上就越发心疼,因为从前谢筠对于不平的事情也一直是这样不争的态度,她越是不争,皇上越是想为她争。
有时候,不争就是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