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刑的下人里,也有染墨。
林老太君平日里偏居寿椿堂,极少理事。嘉裕居的动静,自然是她得到了慕雪瑟的吩咐,想法子捅到林老太君的那里去的。
慕雪瑟知道慕振荣与童氏多年夫妻,对于慕振荣的心思,童氏比她更能把握。童氏未必不能打动他,也许这件事在童氏诡辩之下,怕慕振荣只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但是林老太君不同,慕雪瑟清楚清楚慕青宁是她的软肋,所以故意让染墨把林老太君引过来。
果然不出慕雪瑟所料。
染墨站在几个流觞阁丫环中间,冷漠地看着这院中的一切,那大片的血迹落在她的眼里,如同她裙上的墨画一般没有意义。
虽然慕雪瑟更常把丹青带在身边,但是她更看重的是染墨,所以常把她单独留下来看院子,就因为她有这份沉稳和胆量。
她的目光越过院中众人,落在跪在地上脸色苍白的童氏身上,她相信小姐的话,这一次,童氏一定逃不过处罚。
只见林老太君冷眼看着那五个婆子断了气,才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童氏,“这样处置,你认为如何?”
“是儿媳无能,识人不明,用人不贤,才导致家中连连发生祸端。请老夫人责罚!”童氏连连向林老太君告罪磕头,她在慕家多年来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凡事必有后路。却没想如今居然屡屡被戳穿!
虽然五个婆子已死,死无对证,她只要咬死是下人假她之名,作威作福,林老太君和慕振荣就算怀疑也没有办法。但是——
“你的确是无能,看来这家里的下人,要好好清理清理了。”林老太君居高临下地看着童氏,忽然叹息一般叫了她闺名,“文绣,你嫁进慕家几年了?”
“十八年了。”
童氏明白林老太君这是有话要说了。
“慕家曾经是亏欠过你。”
“没有,老夫人,当年之事,您和老爷都是情非得已,儿媳明白,儿媳是心甘情愿的。”听林老太君如此说,童氏更觉惶恐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