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史有载,端贤贵妃徐氏,天和元年封贤妃,有宠于武帝,次年生皇六子镜,晋贵妃,十七年镜谋反,上觉,皆诛灭,贵妃废澹台宫,薨,帝其贤,诏以贵妃礼葬,谥端贤贵妃。
浮沉一生,坎坷一世,不过史的寥寥数笔。
兴许是因为皇上多对于自己害得徐贵妃母分离心怀有愧,徐贵妃的葬礼办得极为风,举国同哀,葬妃陵。
慕雪瑟站在神武门的门上,看着徐贵妃那金丝楠木的棺椁缓缓出了皇城,不想若是皇上知道徐贵妃给他下药的事,不知道会不会把徐贵妃的尸体从妃陵挖出来解恨。
“说到底,我们能够这么快除掉九方镜,都是因为徐贵妃。”九方痕站在慕雪瑟旁同一起目送着那送葬的长长队伍远去,若不是徐贵妃把九方镜的告诉他们,又怂恿九方镜谋逆,他怎么能对九方镜做得这么彻底。
“九方镜死了,你可有快意?”慕雪瑟淡淡问。
“我是心寒。”九方痕轻笑道。
慕雪瑟偏头看他,就见他收住笑,缓缓道,“我总是忍不住会想,若不是我母后事先察觉了父皇的计划,落到今天这种下场的也许就是我自己。只要想到这些,我就忍不住骨悚然。”
所以他对皇上的是复杂的,他真切到皇上全力的宠爱和扶持,心却清楚这一切本不是给他的,他得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沉溺其中,又要努力做出一副孝顺的样子。
十六年下来,他才渐渐磨出了如今隐忍诡诈的子。
“这一切的开端,错的不是九方镜,也不是我,更不是徐贵妃和我母后,而是父皇。”九方痕放在墙垛上的手慢慢收,“所以那个他本不想给我的位子,我一定要得到!”
慕雪瑟沉默着,越是了解九方痕,就越觉得他们很像,同样背负着不可言于人的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仇恨。
“雪瑟,”九方痕忽然握住的手,转头看,“我会向父皇请旨,给我们赐婚,这世上也只有你有这个资格做我的太子妃,与我并肩同行。而我想放眼大熙除了我也没有人有资格娶你,为你盟友。”
“头上顶着一个母仪天下的名头,自然除了你没有其他人敢娶我了。”慕雪瑟调笑着想把手从九方痕手掌中出来。
“我是说认真的。”九方痕握了慕雪瑟的手,目灼灼地视着。
“再等等,”慕雪瑟避开他烈火一般的目,“让我想想。”
和九方痕之间夹杂着太多东西,还没想好,在害怕将来九方痕登上帝位,不止要与九方痕的三宫六院斗,还要与九方痕相互谋算,就如同现在的皇上和皇后一般。
若是夫妻之间需要靠心计才能维持下去的话,那就太过悲哀了。
九方痕沉默了一会,慢慢松了手,轻轻答了一个字,“好。”
癸巳事变后,朝廷的局势变了太子一人独大,而皇上在历过九方镜的事后,似乎越来越无心朝政,常常罢朝,让员有事去请示太子。更是每日都把九方痕到兴庆宫的书房帮他批阅奏折,自己则是去关睢宫陪伴谢殊。
他对谢殊的宠爱也是与日俱增,两个月后就是谢殊的生辰,他下令以皇后寿宴之例办,更令各级员都要带家眷来参加。
皇后还在,宸妃的寿宴却以皇后之例办,如此拂皇后的面子,若非如今文集团都被打压得只剩几个头乌了,都察院必然是要上书抗议的。还好皇后从来不是在意这一点面子上的事,所以任后宫其他妃嫔如何鼓动挑唆都无动于衷。
在九方痕日益权重之下,已是忠武将军并掌天启营楚赫就如九方痕所料,暗暗集结了从前九方镜的那些支持者,接触了九皇子九方浩的生母曹淑妃,显然是把主意打到了九方浩上去了。而九方镜原来的支持者知道自己已得罪了太子,只要九方痕登基必然没有好日子过,再三权衡之下,大多都同楚赫一起转投向九皇子的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