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胆量!”南后冷地看着莫涯。
“如今国无储君,皇上无子,这储位自然是有德者居之。”莫涯轻轻笑道,“微臣虽不敢自命圣贤,却也比那些国之蠹虫要好的多!”
这是二十年来,莫涯第一次如此正面与南后对峙,从前他那些恭顺和卑微的表象全都消失不见。几句话下来,莫涯心中颇有扬眉吐气之。
“好一个有德者居之!”南后冷笑道,“当年你父亲就差一点坐上这个位子,却还是让本宫给拉下来了,相反皇上,他无才无能,甚至军国大事都要靠本宫一介妇人来打理,他也一样是坐上了皇位!所以,这个位子还不是你的,你现在得意未免太早!”
“皇后娘娘的确好本事,二十年前你矫诏杀了太子府所有人,也不知道这些年来夜半三更,可曾有故人你梦中!”莫涯的眼中终于再一次毫不掩饰地流出恨意,到了如今,他和南后之外已没有什么再好隐藏的了。
二十年前太子府那场杀戮,南后还历历在目,记得当年那满地鲜死尸里,那个只不过三岁的小孩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一华服的。那时候那个孩子的眼神还记得,极为平静,仿佛是痛苦到极点之后的无知无觉。
如今那个孩子已长大人,就这样眼带锋芒的站在的面前。南后端详着莫涯的脸,这张脸和当年的隐太子那么相似,总是会在眼前重叠。当年就是这样相似的眉眼让一时手软,如今却也是这样相似的眉眼让憎恨!
“当年是你父亲和你母亲对不起本宫在先!”南后冷冷道,“你父亲一直觉得南家势大,酒后就曾说过登基之后必要削弱南家,而你母亲在南家是庶出,一向对本宫和本宫大哥极为嫉恨。若是让你父亲登基,本宫和南家哪里还有活路!这一切都是他们本宫的!况且,所谓有德者居之,这个德字,你父亲如何当得起!”
莫涯的目有些讥讽,他慢慢地笑了,“微臣之父的贤德,天下皆知,看不见的只有娘娘一人罢了。”
“天下人看见的只不过是一种假象罢了,他到底有多卑鄙龌龊,本宫再清楚不过了!”南后恨恨咬牙,当年隐太子的所做所为不仅让碎了的一腔爱慕,还让为全帝都的笑柄。爱得越深,恨得越狠,若是当年南府寿宴上,没有遇见花园槐树下的那个华服男子就好了。
槐树,木之鬼也,终是不祥。
莫涯却只是笑,并不再为隐太子辩解,他道,“那么娘娘要像杀了微臣父母一样杀了微臣么?”
“杀了你,本宫就找不到公孙雪来救本宫的哥哥了,本宫怎么会这么做。”南后冷冷道,“但是你要记着,靖王,本宫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就算你解了毒又如何,整个大玄都在本宫的掌控之下!只要本宫一声令下,定能让你上天无路,地无门!”
“微臣记住了。”莫涯垂首笑道,他的姿态又变得恭顺起来,可是这恭顺里总是带着一不逊。
“你下去吧,明天一早,本宫就要见到公孙雪。”南后淡淡道。
“是。”莫涯行了礼,退了出去。
他才出书房,就有一个小侍急匆匆地跑过来,他眉头一皱,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王巡公公投环自尽了。”那个小侍道,又急急地走进书房去禀报南后了。
莫涯怔怔站在夜风里,许久,边慢慢出一丝苦笑。
当夜,莫涯传讯让慕雪瑟和裕王到靖王府来,慕雪瑟前脚到了靖王府,裕王后脚也到了,见到慕雪瑟独自前来,莫涯有些好奇,“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我让他去办一件事。”慕雪瑟笑道。
“我说呢,他天天对你形影不离,怎么突然那么大方肯让你单独来见我了。”莫涯嗤笑道,自从九方痕来了帝都,他能见到慕雪瑟的时候,九方痕都在场,防他跟防贼一样,真是让他郁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