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诗已认出来了,此人是南氏一族旁枝的一个子弟,当年被判了流徙,却不知道他是怎么逃回来的。只是二十年过去,当年人的面貌早已模糊。
“我和我父亲什么都没有做!”南诗正道,当年所做的就是收留了慕天华而已,关于举证南晏和的父亲都不曾参与,而南家本也就是咎由自取。
“呸!若是你们什么都没做,这些年你能住在这南府旧宅!当什么人人敬重的韩国夫人!”黑人自然是不信,“你父亲南晟又怎么会得到皇上重用,一路平步青云!分明是你们出卖了南晏大人!你和你父亲都是叛徒!”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和我父亲都问心无愧!”南诗冷冷道,“所以你就是因为这些才来害我?”
“不错,我恨你们,我要你们败名裂!我要为当年南家死去的人报仇!”黑人红了眼。
“他们死,是因为他们有罪!”南诗对于这个黑人并没有丝毫的怜悯,更是对他的执迷不悟深觉心寒。
“呵,有罪?这整个大玄有哪个世家大族是全然干净的?”黑人嗤笑道,“怎么偏偏就南家出了事!分明是你们勾结了皇帝!”
“还有谁?”南诗问,可不认为这个旁枝的堂哥一个人不仅能从五千里外蛮荒的流徙地逃回帝都来找报仇。
“呵呵,你以为我是你,我怎么会出卖自己的族人,然后再让你把我们献给皇上邀功?”黑人冷笑,“南诗,就算我死了,南家剩下的人也绝不会放过你和你的父亲!你们永世都不得安宁,直到你们付出代价!”
说罢,他就决然地咬舌自尽,仿佛他苦苦撑了这么久的酷刑,就是为了见南诗这一面,说这些话一般。
“所以我说夫人还是不要看的好。”九方梦叹息,从一开始就猜到了这个黑人怕是什么都不会招,所以并未阻止这个黑人自尽,可是这黑人却是一直撑到了南诗来见他。
“可事实上你还是希我来见他的不是么?”南诗轻笑,“因为你知道他若是见到我,也许就会吐出什么了。”
否则九方梦完全可以把这个人带回皇宫的私牢里审问,没必然选在南府。
九方梦默然,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但不想勉强南诗来面对这些,所以让南诗自己选,来或者不来。
“至,我们现在知道了针对你的是南氏族人。”九方梦叹息道。
南诗的神虽然悲哀却不愧疚,“他们想要对付我,那就来吧,对于当年之事,我和我父亲都毫无所愧。”
九方梦点头,当年莫涯是怎么登基为帝的,的母亲慕雪瑟又是怎么和莫涯一起将把持玄国朝政多年的南家铲除的,自然是知道。
只是当年慕雪瑟和莫涯都有所手下留,并未赶尽杀绝,而南氏一族子孙繁衍之盛,亲族故旧遍天下,实在很难计算当年慕雪瑟和莫涯到底留下了多隐患。
这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一种人,不把自己的残忍当错误,却对别人的传递视而不见,到底南氏还有多像这样执迷不悟的人。
九方梦在深夜理完那黑人的尸体后,回到皇宫,得知莫涯居然还没有睡,还在等着自己。就到甘泉宫向莫涯禀报此事过,那时莫涯正在读离蔚送来的那本古籍。
他听过之后,笑了笑,“小九,你还太,若是你母亲,会再用此人设下圈套,将他同党一并引出来。”
九方梦皱了皱眉头,虽然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承认莫涯说的对,论心计,论智谋,不及慕雪瑟。
“别心急,你要学的还很多,没有人是天生就满腹机诡,擅于揣测人心的。”莫涯循循善道,“你和你母亲不同,你母亲从小就历了很多事才会养出那样的格和心计,而你前十九年的人生都过得太过平顺,所以你不用觉得沮丧,这一次,你已出乎朕的预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