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里，不停涌进牢房的水已漫到了九方梦的脖子，离轩的口，他们两个人站起来就已将索着两个人的铁链拉到了最长的程度。
九方梦和离轩一直都沉默不语，立很快就会将他们完全淹没，终究是要做出选择，谁生，谁死。
“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要一直盯着我看？”九方梦突然问。
其实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九方梦就觉到了，离轩对有一种莫名的防备和在意，他的眼神总是在不注意的时候，在上流连，在被发现之前收走，但九方梦还是捕捉到了那些眼神。
那眼神带着防备，畏惧还有一丝思考，与莫煜那种为了自己的私利的防备不同，似乎是一种隐隐的恨意，还有一丝迷的挣扎。
“因为你长得很像一位故人。”离轩看了九方梦一眼，回答道。
“喜欢过的姑娘？”水已淹到九方梦的下了，微微仰起脸。
“他是男人。”离轩淡淡地回答。
“你是在说我长得像男人？”九方梦顿时乐了。
离轩却是不再吭声，九方梦看了一眼牢房顶上的铁槛，笑，“该做选择了。”
离轩依旧沉默不语，让九方梦死，那就会像侯景说的，他要抱着这个活一辈子，还要侯景要挟，况且，为了自己活命就牺牲一个人，这种事他做不到。但是让他放弃自己，他也做不到，他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
离轩的眉头越皱越，难道就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么。
九方梦已看出了他的挣扎，忽然道，“离将军，能帮我做一件事么？”
“什么？”离轩不明白九方梦突然说这个做什么。
“若我死了，替我去熙国杀一个九方蝶的人。”九方梦的脸已完全仰了起来，水再上来一点就可以淹没，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就往水里一坐，任冰冷的水淹没了自己。
离轩大吃一惊，“你做什么！”
全淹没在水里的九方梦却已没有办法回答他了，离轩恨恨地咬牙，从他遇见九方梦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悄悄观察这个子。够丽，够刚强，却不够聪明，远远不如的父母，相反格里还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天真。
这样一个子怎么会是那两个人的儿？
难道以为仅凭一句话，和的一条命，他就会千里奔赴熙国去为杀那个九方蝶的人么？
的母亲是那么睿智，的父亲又是那么的狡诈，换做是他们两个人在这牢房中，是绝对不会像一样站在那里坐以待毙，他们一定会尝试各种各样的方法来自救。更不会像毫不努力，就轻易放弃——
离轩忽然怔住，也许九方梦早就已考虑过了所有的方法，但是发现都不可行，所以从一开始就决定了放弃自己来救他。
有时候面临生死，就算是骨亲也未必会这样决然地愿意为了你牺牲自己！
离轩的心突然被重击中了一般，开始钝痛起来。他恨恨地盯着那淹没了九方梦的水面，面目甚至有几分狰狞。
是自己放弃的，是自愿赴死的，是非要用自己的命来全他的——
九方梦闭着眼睛憋着气沉在水底，从小淘气，又无人管束，水不错，但中了药，腹部的伤口早就被水泡得疼极了，也不知道自己能够撑多久。
其实并不确定离轩会不会为了的牺牲而帮杀掉九方蝶，但是终究还是选择放弃自己。
凭什么活着呢？的手上染满了无辜的鲜，每活一天都是来的。
而离轩风华正茂，军功赫赫，前途无量，他一人就可以带着北岭铁骑守卫着北境不被蛮族侵略，保护着百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