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莫涯给他的圣旨里也写了对于荻英的置,不必秋审,立即问斩,监斩由莫煜担任。莫煜明白莫涯下这样的圣旨的意思,莫涯是要看了看他到底够不够狠心。莫煜想,那么他就狠给他看。
荻英被斩首的那天,荻老太爷没有来,莫煜坐在监斩台上,看着自己唯一的舅舅一刑服跪在江城菜市口的青石板路上,正午的阳将荻英的脸照得发红,他的样子很是狼狈,正由着自己的妻子带着自己的儿子来喂着他吃最后一口断头饭。
的妻子收拾完了碗筷,牵着自己不满三岁的儿妇离开了,始终没有看莫煜一眼,没有哭闹,也没有求。从荻老太爷那天走了之后,荻家的人就没有再来为荻英求过,就连荻家被判罚重金时,也无人来求他说能让朝廷罚一点。
明明这样是莫煜最希看到的局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却反而有些难,荻家人越是不对他有所指,他心里却是梗得慌,就好像你已把自己边的亲人往最坏最麻烦的方向想了,结果对方却是表现得出乎意料的高尚,这样反而显得你自己很不堪。
莫煜看见他的小表弟,荻英的独子转头看了他一眼,声气地问他的母亲,“娘,那个不是莫煜表哥么?”
“不,他不是,你没有表哥。”荻英的妻子淡淡回答,牵着孩子走进人群,始终没有回过头,也没有落一滴泪。
的话落进莫煜的耳朵里,他的心痛了不可抑制地痛了一下,可是他手中的签令还是无地抛了出去。午时三刻,阳气极盛,气消散,正是断头时,死在此时之人,是连鬼都做不得的罪大恶极之人。
签令落地,莫煜眼睁睁地看着刽子手手中的钢刀手起刀落,荻英的头颅掉在地上滚了几滚不动了,断颈的喷了一地,然后那无头的体也轰然倒地。
九方梦站在围观的人群里,看见莫煜的那双眼睛始终很冷静,连一丝动摇也没有,嘲讽地笑了一下。
荻家衰败了,为了足朝廷的罚金而倾家产,只好举家迁回荻老太爷的祖籍,想借着祖上留下的一些薄产谋生。
荻家的离开是无声无息的,等他们离开的消息传到驿馆时,莫煜吃了一惊,他急匆匆地追去相送时,荻家人早就走了,荻老太爷连一句话都没有给他留下。他知道荻老太爷终究还是怪他的,可是他觉得自己做的没有错,他只能这样做。
等他失魂落魄地回到驿馆时,九方梦看着他笑,“何必板着张脸,你输了荻家,却是赢了这一仗,如你所愿不是么?”
这一次,裕王府是彻底的败了,等到他们押着侯景到了京城的时候,十五年前的那桩旧案早已被人翻查得一清二楚,有人将当年裕王在每一个州县赈灾时所用的银两做了一个统计,然后算出裕王早在到达安临府之前就已大手大脚花了朝廷拨下的银两。为了不被朝廷追究,逃避罪责,裕王又伙同侯景和王申等人陷害了当时的安临知府娄知府,害得娄知府家破人亡。
而莫煜当时送到朝廷的奏折里还揭发了裕王世子莫瑾和侯景狼狈为,以权谋私,贪污贿,同时为了扶持莫瑜上位,莫瑾还结党营私,私下贿赂多位朝廷重臣,打压异己,又利用莫瑜的权力为侯景大开方便之门,在朝廷不知道为侯景挡下了多弹劾,谋求了多私利。
莫涯看了调查结果之后大怒,下令立即将裕王和裕王世子莫瑾下狱,严加惩办。最终,三司会审之后,侯景被判凌迟,而且要在娄知府的墓前行刑。裕王和裕王世子因为老裕王的恩荫莫涯网开一面,判流徙三千里。娄知府追赠正议大夫,吏部尚书,谥号忠肃。
莫涯还想要补偿程玉,给他一个世袭的封,程玉却是婉言谢绝了,笑称他只想安心做一个戏子,他今日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父申冤,并不是想要为自己谋求什么。莫涯就下令在帝都建一座畅音园,赠给程玉,封程玉为畅音园主,奉旨唱戏。这可是从古至今未有伶人能获得的殊荣,一时间畅音园引得无数人向往之,都想去听一听这封的畅音园主唱的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