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莫瑜不解地看着离轩,“你年纪轻轻就凭战功位居从二品武将,手中还有号称一支大玄最强骑兵的北岭铁骑,莫煜也一直想要拉拢你,将来再进一步,封侯拜相并非绝无可能,你为什么要背叛皇上?”
“因为皇上绝无可能给我想要的东西,”离轩面冷然,“而我等不到十几年!也不想等!”
“你想要什么?”莫瑜双眉深锁。
“我要南氏一族得到应有的尊荣,我要当年的南家家主南晏进功臣祠,配飨太庙!”离轩直视着莫瑜,他的双眼之中出极为强烈的火焰,那燃烧着的是他的,是他的执念。
“南晏?”莫瑜瞪着离轩,“你是南家人?”
“不错!”离轩大方承认,“南晏是我祖父。”
莫瑜忽然想起很多年前,老裕王同他讲起当年往事的时候,曾告诉过他,二十年前,莫涯想要对南家斩草除,可是慕雪瑟却是执意留下南晏的两个嫡孙,最后莫涯妥协了,慕雪瑟亲自将那两个孩子送走。
当时那两个孩子,一个名六岁名南越,一个四岁名南天,而离轩今天正好二十六岁。
“你是当年被南熙摄政王妃送走的南晏之孙南越?”莫瑜问。
“不错。”离轩点头。
二十年前,离轩还记得那个丽却有一双冷淡的眼睛的人送他们到了帝都郊外,那时他就对说自己一定会回来的。
那时,他和南天被寄养在一户姓离的人家,改名离轩,他在离家长到十一岁就离家前往西北从军,投到蒋义麾下,凭着敢打敢拼,又极战略头脑和眼,才能一路高升,最后自己建立一支北岭铁骑镇守北岭,得封虎威将军。他终于回到了帝都,然而帝都却再无南氏一族。
他还记得当年的南府,他的家,那府祗里的每一地方都在无声诉说着他们南家的荣耀,那是沉淀着他们南氏一族百年底蕴的老宅,如今却被别鸠占鹊巢。
他还记得当年他的祖父在朝廷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号令群臣,莫敢不从,唯一的另外只有老裕王,但当年就算是老裕王也不得不让他祖父三分。
当年,他们睡的是高床软枕,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出门是香车宝马,行路都是奴仆簇拥。而这一切,后来只在他梦中出现。
在他生活在离家的四年,和在军中打拼的那些年里,他无数次梦见过往和那个送他们出帝都的人,那双清清冷冷的眼睛就像是烙痕一样挥之不去,提醒着他南家曾的荣华和倾覆。
他并没有历南家被抄家的那一刻,在南晏死的时候,他和堂弟南天就被人带走了,后来南氏一族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长大以后四打听来的,那些人里,有南氏一族未死的族人,还有一些追随南家的忠心旧人,他们把当年南氏一族所遭遇的惨状告诉了他,他们每一个人都对他叹,当年的南家是多么权势滔天,他们每一个人都提醒着他必须拿回本属于南家的一切。
“那么离蔚就是南天?”莫瑜目微冷,“你的提议他也知道?”
“不,他并不知道。”离轩摇头,“他当年太小,刚满四岁,对从前的很多事都是模模糊糊的记不太清楚,我一个人背负这些就足够了,不需要再把他扯进来。”
所以他从小就不对离蔚说起过往,他让离蔚淡忘曾那些的记忆,让离蔚没有负担的长,最终才会有了如今这般旷达随的离蔚。
“那么,当初买通山寨的人袭击韩国夫人的也是你?”莫瑜再问。
“不错,当年南氏一族所有男子都或被杀或被流放,妇眷全部被卖沦落为奴,而兵部侍郎南晟和韩国夫人南诗不仅毫发无伤,还得到封赏,若不是他们出卖了南氏一族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地位!”离轩面有戾,“他们背叛南氏一族,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