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涯终究一脸疲惫地坐倒在地上,他的伤很重,之前完全是强撑着一口气追着白公子和九方梦回到皇宫,如今终于再也支撑不住。
但是他始终没有放开九方梦的手,他害怕一放开,九方梦又会发狂。九方梦就这么安静地站在他的面前,垂着那双红的眸子,静静看着狼狈地坐在地上的他。
“小九,坐下来,朕的手现在又痛又酸。”莫涯拉着九方梦的右前臂都是九方梦留下的鲜淋漓的爪痕,伤口上的迹还未干涸,殷红得刺耳。他现在全都跟被拆散了一般,就连抬着手都要用尽力气。
莫涯轻轻拉了九方梦一下,九方梦蹲下,蹲在莫涯边,莫涯轻轻笑了一下,用另一只手去九方梦散乱的白发,“坐着,蹲着很累。”
他按着九方梦的肩,九方梦却仿佛没听懂,没有坐下,反而是子一歪躺下,头枕在莫涯的大上,整个子侧面蜷起来,就像一只孤独的野寻找着唯一的依存。
莫涯有些惊讶,又笑了起来,他用左手着九方梦那一般的蓬乱白发,轻声道,“朕没有食言,朕做到了,朕阻止了你。”
九方梦第二次尸蛊发作之后的那个晨曦,在南府的花园里,莫涯曾正重对承诺过——朕会阻止你的,以后每一次朕都会阻止你的。
九方梦没有动,也不知道对他的话,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只是间发出野一般的呜咽声。
莫涯觉得很累,与九方梦的一场争斗,还有之后的追逐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他的伤也需要好好休息才能够慢慢恢复。他的眼皮开始慢慢变沉,终于是控制不住地闭上,陷了沉睡。
只是他的右手始终没有放开九方梦的手,而九方梦始终静静地枕在他的大上一动不动。
他们就这样在这间坚固的牢房之中相了一夜,一直守在私牢外的影卫首领在看见东边天际第一道晨曦照过来的时候,就立刻往私牢里去。
他走到那间关着九方梦和莫涯的牢房外,过铁门上长方形的狭窄通气口看进去,就看见莫涯坐在地上,正闭着眼睛歪头靠着墙壁沉睡,而一头白发的九方梦则是静静地枕在莫涯的上。
影卫首领忽然想起他从前看过的一幅画,那幅画名《》,但画得却是一个男子坐在山石间,边极其温驯地趴着一匹通体雪白的狼,那画上的场景和眼前何其相似。
他几乎有些不忍打破眼前这画面,但他还是低声唤道,“皇上,皇上——”
莫涯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他第一眼先去看伏在他上的九方梦,九方梦那一头白发正慢慢变回本,动了动,从莫涯的上爬起来抬头看他,眼中的已褪去,恢复了清明。
“是我伤的?”九方梦看着莫涯上的伤,问道。的脸上出对自己万分痛恨的神,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你该杀了我的!”
“至你没杀朕,不是么。”莫涯淡淡笑道。
“可若是下一次我杀了你呢!”九方梦的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那我是绝对不能原谅我自己!”
莫涯知道,所以在他以为自己会死在九方梦的手上的时候,他让不要疚。
“你不会,你这一次没有杀朕,下一次也一定不会杀朕。”莫涯微笑道,“你看,你和朕在这里待了一夜,可是朕还活着。”
九方梦这才发现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在了皇宫的私牢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记得了么?”莫涯问。
九方梦摇头,尸蛊发作之后,对发生的很多事都只有朦胧的印象,而且混乱不堪,皱眉犹豫道,“我好像听见了你的声音,你在喊我。”
“对,然后你就安静下来跟朕到了这里。”莫涯笑。